第63章 雀兒(第2/4 頁)
大平立國二十年,此時的天下已漸漸轉入這些後生之手,無論是當年的鎮國公,還是普通的軍士,都將隨著時間的流逝湮沒在歷史長河之中。
“那伯爺如今可有妻子?”白繼忠故作清閒的語態,繼續打聽著訊息。
他心中盤算,此子誕生的年份,正巧與聞若虛率領星圖宮下山起兵的時候相對,十有八九該是聞若虛與朱雀堂主伏穎兒留下的子嗣。想到這,白繼忠的心裡不禁波動起來,如此便能對得上聞羽的封號,以及為何身在中都卻與北鎮的這些熊羆軍舊人關聯在一起。
“這本說不得的,可今天白鎮長既然問了,我便也順嘴胡亂牢騷幾句。我家主人本原純樸,對誰都沒有壞心,對誰也不曾設防,尤其善待府中的下人。若說瑕璧之處,只是忒貪玩了些!要知道這中都城裡最顯貴的是皇上,但若說過得最瀟灑的,除了這位熊羆伯,恐怕更無二人。我家主人天天放在玩樂上的時間都不夠用,哪有時間……”
秦濤還想繼續說,可覺得自己今天說得太多,突然把話題岔了過去,“白鎮長別見怪,主人給你們佣金自是多,可你不曾想他每年的爵俸就有多少,還未算宮裡到了立秋額外的賞銀,連這府裡趕車的奴才耍一次錢,都能闊綽地甩出幾兩銀子。”
秦濤說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把牙齒咬得咯吱直響。
“我們村野之人和伯爺的家丁自然比不得。”白繼忠看明瞭形勢,便不多問,又跟秦濤說了幾句別的,就到了賬房,兩人一先一後走了進去。
白繼忠看秦濤在櫃檯後面的木架子上翻找賬簿,木架子上的賬簿有百十來本。
日常進出的賬簿都按著年號整齊地排布,從延平二年開府起,一直到延平十二年,一本都不差缺。
有些專項的賬目獨自成冊,一來可見秦濤的嚴謹精細,二來也可窺見熊羆伯府開銷之大。
白繼忠的目光隨著秦濤的手指,在那些獨自成冊的賬簿封案上緩緩滑動。
從右邊起,可看到“元春各家走賬”“賭馬進出走賬”“酒肆湯池走賬”一干名目,“北鎮供奉走賬”每年只用一次,放在了左數第二個位置,最左邊上一本封案上寫著“雀兒香蜜走賬”。
“年歲大了,眼睛昏花。”秦濤慢慢抽出北鎮的那本賬簿,提筆點墨記了一行,然後把賬簿送回架子上的原處,又彎腰從櫃檯裡連著端上兩盤官通金錠,足有一百餘兩,推到白繼忠面前。
“我家主人早前便吩咐過,捉黑山王這事兇險至極,每年鎮裡必有人折損,他於心不安,自今年起多加五成佣金,煩請白鎮長代為撫卹喪戶。”秦濤說完把檯面上一本流水賬推過來讓白繼忠簽字畫押,之後袖起了手,面帶微笑地立在那裡。
白繼忠心頭一動,感覺眼窩熱了起來,也不多說,朝秦濤拱了拱手,提筆簽了名字,然後掏出隨身帶著的麻布袋子,將金錠一股腦都倒了進去。
過了半晌,眾人見鎮長拎著沉甸甸的袋子出來,知道今年的活計至此算是大功告成,都興高采烈地吆喝著,趕起空車離開公府,準備照往年一樣,趁早出中都城,再趕三十里路投北面縣城外一家熟識的驛站住宿——那裡的燒酒和廚娘都美妙得緊。
白繼忠卻說,“今年伯爺額外發了賞錢,爺們都辛苦這麼久,今晚就在中都找個好地方歇腳,每人再發二兩銀子作賞錢,明兒一早上大集給家裡添置些京貨再返程也不遲。”
眾人聽了,更是雀躍不已。
夜燈初上,月色明朗,中都方圓五十里的每條大街都人頭攢動,更比白天熱鬧。
眾人在城北一個小有名氣的酒肆喝酒,白繼忠早前到錢莊把金錠換成了兌券,額外換了些銀錢分發下去。
白繼忠喝了幾杯酒,便帶著高二和胡三兩人早早下桌,出了酒肆,往南折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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