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北疆(第3/4 頁)
原。”明鵲簡潔答道。
“如此說來,是白將軍讓你來質問我的?”茶度夏聽不懂太晦澀的華語,也自然不會細想這話裡的玄機。
“剛才進門向大汗通報的時候,我已說過自己是聞家的僕人,可沒說是白家的兒婦。”明鵲一臉的俏皮,雖然年歲比當年的畢方更長一些,可神色魄力卻更勝當年的畢方。
茶度夏看著面前這個女子不禁有些恍惚,當年朱雀堂何等厲害,熊羆軍何等強盛,卻在一夜之間便從這個世間消弭了蹤影,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這些年來,茶度夏覺得自己腳下的這片草原已經不是生養族人的地阿媽,而是吞噬人性命和希望的惡魔。
“聞指揮使當年已經葬身於火夜之中,後來只是聽說有一個兒子被朝廷召回了中都,還封了不低的爵位,那麼你是他派來的?”茶度夏依舊在談問明鵲的身份和來意。
“也對,也不對。”明鵲不知是不是故意,繼續在話裡打著彎彎繞,同時正仔細觀察著茶度夏神情中的每一處細微的變化,頹廢,痛苦,不甘,迷惘,各種複雜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被酒氣蒸騰在那張瘦削的臉上,肆意展現,難分伯仲,其中卻沒有一絲的慌張或者掩飾。
明鵲可以斷定,這是一個痛苦的男人,同時也是一個坦蕩的男人。
有些坦蕩的男人沒有痛苦,可有些不是,茶度夏顯然屬於後者。或許他這些年不是醉在酒裡,而恰恰是醉在這坦蕩的痛苦裡。
“當年聞指揮使身死腳下這片草原,說到底因我而起,你既是代聞家來的,不論是誰,我的命你現在就可以取走。”茶度夏重新拿起酒碗,倒了滿滿一碗又喝乾,然後解下腰間的刀,甩手拋在了明鵲腳前。
還沒等明鵲反應過來,他的嘴角已經露出瞭解脫般的笑意,因為剛才那一口酒下肚,感覺很像當年火夜時,那些故人就坐在自己對面,竟有了二十年前的暢快清冽。
明鵲伸出腳尖輕輕一挑,那把刀不知如何就到了手裡。
她低頭擺弄著這把刀,制式並非狄人隨身佩帶的大馬彎刀,而是一柄二尺三寸的錐刀,刀無鞘皮,看刀柄已有些年頭,長出血鏽,刀身卻依舊如龍在淵,清咧無比。
她一見此物,略作思忖便心事明瞭,雙手一翻,利落地走上前去,將刀柄對著茶度夏遞還回去,然後在案子上抓起一隻碗,倒了些酒端在手裡,“小女本是帶著使命而來,但見大汗至今還佩帶此刀,養護得又如此仔細,所幸至極,感念至極,俗語云刀可鑑人,這碗酒我代過世的主人敬大汗。”
茶度夏接過刀插回腰間,也倒了酒端起碗,舉至眉間,一飲而盡,然後示意她對席坐下,緩緩道,“明鵲姑娘,你今天來的使命本來是要取茶度夏的這顆人頭吧,為何卻隔了這麼久才來?”
“當年火夜之後,大汗又遭玄武軍災,存餘之眾不得已遠離故土,四處遷徙,想要找到這大盟的金頂帳篷倒是難上加難。此次我北上只是掐算火夜將再次降臨,全是憑著猜想撞撞運氣,卻未曾想大汗果然回到了事發之地。”
“明鵲姑娘所想不差,狄人被那卯蚩殺怕了,這些年來就和草窠子裡的地鼠一般,沒一個固定的居所。二十年了,即便被華族探查到了動向,我也必須回來,因為我知道他的靈魂依舊留在這裡。”
“此刻則只是要勞煩大汗和我講講當年舊事,也好回去跟堂主交差。”明鵲語調更加歡快,神態像是纏著家中老人講故事的孩童一般地純淨無邪,絲毫看不出茶度夏推想要殺人的樣子來。
“二十年前,我隨著叔父左盟主克格武自中都撤兵之後,奉大盟的王令鎮守南京城,沒想到被聞指揮使用計奪下城子,當然我便是那奪城計策中最可笑的一環,想必姑娘你早已聽說過,我也不再多說。”茶度夏說完,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