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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的車廂內,他微微一笑:&ldo;借用你之前和我說的一句話: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所以別急著給自己下任何決定,況且我也不可能馬上就改變對你的感覺,我想我還會喜歡你相當長一段時間。&rdo;
家羨站在玄關處,將錢包往客廳的沙發上一扔,甩掉拖鞋,光著腳走進廚房,從冰箱裡取出一瓶冰凍礦泉水,仰頭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才覺得暢快些。或許是因為晚上吃的海鮮太鹹了,她覺得胃隱隱有一股灼燒感,越燒越發乾,連帶著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她把花灑開到最大,任憑溫暖的水流衝擊她的身體,難以形容的悶痛感一陣接著一陣,她也不管,就這麼站著,睜著眼對著磨砂浴室門發呆。很快,衛生間水霧繚繞,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大片朦朧的白色在視線內鋪展開。
傍晚時分趙帆倚在車門上等待她走近的影像再次浮現,逐漸和遙遠記憶中的那個男孩重合。她閉了閉眼,往昔的片段爭先恐後躥了出來,讓她無力制止。當年的那個男孩也喜歡穿簡單t恤和利落的牛仔褲,也曾用專注熱忱的目光注視過她,也曾雙眸沉沉和她說:我喜歡你……
她知道自己是瘋了,只是一副相似的打扮而已,居然讓她再一次憶起了當年。
當年,多麼引人惆悵的兩個字,當年的他,當年的她,還有當年的她,都只存在於當年而已……
她回到客廳,電視上的娛樂綜藝節目熱熱鬧鬧的,卻感染不到她。手機在沙發上嗡嗡叫了兩聲,她拿起來看,是媽媽的簡訊,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她這才看到手機裡有一通未接來電,不敢耽誤,立刻撥了回去。
&ldo;媽,剛剛去洗澡了,沒聽見手機響。&rdo;
&ldo;我就說你肯定在有事,你爸還緊張兮兮的,偏要叫我發個簡訊問問,今天公司沒加班吧?&rdo;
她擺弄著電視遙控器,笑了:&ldo;沒有,您幾時見我加班過,我清閒地很。&rdo;
&ldo;這倒也是。家羨……在市有交到什麼朋友嗎?&rdo;
&ldo;有啊。&rdo;
&ldo;男的還是女的?&rdo;
家羨一怔,而後好笑地說:&ldo;男的女的都有,媽,您想說什麼?&rdo;
媽媽頓了頓,還是說了正題:&ldo;家羨,你也可以考慮一下人生大事了,當然了,我們不是催你什麼的,不過如果能有個好男人幫著照顧你,也是不錯的。我和你爸,還有你爺爺奶奶都覺得趙帆很不錯,有事業心,人也穩重,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他找女朋友,沒事就去看你,他的心思我們都看得清楚,雖然比你大了好幾歲,但懂得照顧人也是一樣的。你看……?&rdo;
家羨關了電視,室內一下子安靜了。她一手撫額,往後一靠,忽然覺得煩躁。趙帆剛和她表白,家裡人就打電話過來撮合她和趙帆,這趕地也太是時候了。
她保持笑臉,回答說:&ldo;媽,沒人說趙帆不好,但我和他不可能,要有可能的話,早就在一起了,何必到今天?而且他不見得是專門來看我,他在市也有業務,只不過順帶看看我這個恩人的孫女。您在我面前說這些就算了,可千萬別在他面前說這話,他要報恩,不一定得用他自己來報,就算要報恩,那物件也只是我爺爺而已。&rdo;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單純到沒一點思考能力的人,也許她識人的本領一向不算好,但她多少知道,趙帆對她的好並不是全然出於男女之間的喜歡,至少剛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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