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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用球棍指了指我逃匿的洞口,說,那洞裡還有一隻呢。
西門蹲下身子,用兩根指頭小心地拈著我祖母的尾巴,把她拈起來,仔細地看了看,驚奇地說,快來看,丫丫,這隻老鼠的眼睛好像有一隻是瞎的,‐‐她患了白內障,我說嘛,她怎麼會撞在桌子腿上呢。
丫丫湊過去,看了看說,這隻老鼠好蒼老啊,你看她的皮毛都變得花白了,沒有半點毛皮的光澤。
……
‐‐我在洞穴裡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猶如刀子在攪動。就在我終日獨自沉浸在我的憂傷中不能自拔的時候,我的祖母,卻瞎著一隻眼睛,冒著隨時被屠殺的危險,忍受著病痛,給我覓食,努力讓我開心。我的祖母啊!我的年邁的祖母啊。
我走出洞口,走到我祖母的屍體面前,輕輕趴在她的身上。
我的舉動讓他們驚呆了。
丫丫舉起球棍要打下來,被西門攔住了。西門抬起腳,輕輕壓在我的身上,他拎著我的頭皮,把我拎起來,說,奇怪,他怎麼要出來?不怕死麼?
莫不是這是一隻殉情的老鼠?丫丫湊過來,看著我。
殉情?不是,這不像他的伴侶。西門用腳踢了踢我祖母的屍體,說,倒像是他的祖母。
丫丫說,你說我打死了他的祖母,他也要跟著一起去死?
西門說,應該是這樣吧,人家都說膽小如鼠,但是他卻不怕死,自己送上來尋死,你說這應該怎麼解釋?
丫丫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讓人感動了。
西門說,生命嘛,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丫丫看著我說,現在怎麼辦?
今天是你的生日。西門看了看床上的鮮花,然後把我在丫丫面前晃了晃,說,就當這是一件禮物吧,我把他送給你,你呢,當只寵物養著。
你要我養著只老鼠當寵物?丫丫驚叫道。
西門說,他連死都不怕,可不是一般的老鼠。
丫丫去樓下找了一個鐵籠子上來,這不是一般的鐵籠子,它是用鐵皮和鐵絲做的,上面沾著很多老鼠毛,還有血跡,冰冷冷的,透露著一股血腥味。
西門說,這是什麼籠子,怎麼這麼髒?還臭!
丫丫說,只有這樣的籠子,是我哥用來裝老鼠的。
就先用著吧,過兩天我去專門弄一個。西門將我塞進籠子裡,然後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滾倒在床上,那束鮮艷的花朵,在他們的身下被碾壓成了碎片。
下午的時候,我就被秦天發現了,但是他也沒有殺死我。
秦天早已恢復了愛城捕鼠局局長的職務,現在他似乎比過去更忙了。
秦天到處尋找他的鐵籠子,最後丫丫告訴他,籠子在她的房間裡。秦天很驚奇。丫丫就告訴他,她抓了只老鼠養著。
你也對老鼠感興趣了?秦天驚喜地看著面前的這位他的同父異母的妹妹,說,如果是的話,我就把你請到捕鼠局工作。
丫丫沒吱聲。
秦天湊到籠子跟前,看了看我,回頭跟丫丫說,你怎麼逮住他的?
丫丫說,我還打死了一隻呢,好像是他的祖母。
我問你,你是怎麼逮住他的?秦天的聲音有些硬硬的。
我,我就那麼逮住了。丫丫囁嚅著說。
是不是西門來過了?秦天走到床前,揀起那束已經被碾碎了的花朵,厲聲問道。
丫丫說,是。
這個混蛋東西,膽敢跑到我家裡來,這個惡棍!秦天怒氣衝天地扭過頭,對丫丫說,哼!你告訴他,他要再來糾纏你,我就開槍射殺他!
丫丫說,他沒糾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