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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走吧?&rdo;韓遠徑看著她。李樂桐沒有說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這一席話,既然是無法躲過,那便來吧。

韓遠徑將車倒離家屬樓,卻沒有直接開出去,而是沿著林蔭路慢慢的開著。李樂桐沒有說話,她把頭轉向一邊,不作聲的看著外面。

真的是太熟悉了。每一寸土地,就像自己白天還在這裡無憂無慮的走過。上學的時候不覺得校園好,畢業後卻發現,那是一塊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這裡有自己的笑聲,有自己的青春記憶,有自己最寶貴的一段年華。

韓遠徑把車停在一幢樓下,這幢樓還沒有熄燈,幾乎每一個窗戶裡都透著白熾燈的光。倆人默默的看著五樓的某個房間,多麼熟悉的燈光,彷彿那還是她的宿舍,她還在裡面跑、在裡面笑,以為每一個明天都會和今天是一樣的。但她終究是要離開的,鐵打的學校,流水的學生。燈雖然還是亮著,只是燈下的人,早不知換了幾茬了。

&ldo;桐桐,我有時真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rdo;韓遠徑趴在方向盤上,出神的望著那盞燈火,&ldo;我會想,不過是夢而已,都是夢。&rdo;

李樂桐沒有說話。她不想自己變的像個公雞一樣。

&ldo;我也知道,不是夢。是真的。&rdo;韓遠徑的聲音低而啞,有些絕望。

&ldo;桐桐,我和徐葳只是法律上的夫妻,我們……&rdo;

李樂桐忍不住,冷冷的打斷,&ldo;我不想聽。&rdo;

&ldo;桐桐,&rdo;韓遠徑轉過臉來看著她,&ldo;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rdo;

車廂裡沉默。李樂桐想出言相譏,但她說不出來。

&ldo;這三年裡,我一直在想,你會是什麼樣子。我常常想你依賴我的樣子,我不知你自己怎麼辦。你長大了,小鳥兒長大了。&rdo;最後這一句,韓遠徑幾乎是喃喃的說著。

李樂桐語調平靜,&ldo;請不要侮辱我。&rdo;

&ldo;決定和徐葳結婚,我不敢告訴你,我也怕看到你傷心崩潰到我面前。我怕,我不敢。&rdo;韓遠徑低聲,&ldo;我只能逃避。為了這個不光彩的決定。&rdo;

李樂桐要推門下車,韓遠徑叫住她,&ldo;小鳥兒,你現在已經足夠成熟了,夠得上談這一樣一場話,不是嗎?&rdo;

李樂桐停住了,是的,她在躲什麼?她不想面對,但這場話,是一定要談的。

讓傷口最後撕裂一次吧。

&ldo;從通知我考慮與徐葳結婚,到婚禮的舉行,只有一天半的時間。&rdo;韓遠徑聲音幽幽,平淡又單薄,&ldo;我沒有背著你與徐葳來往。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只愛你一個。我和徐葳,一直到她死,連kiss都沒有。&rdo;

李樂桐不知是該憤怒,還是該疑惑,韓遠徑繼續說下去,&ldo;徐葳有愛滋病。&rdo;韓遠徑的頭埋了下去,&ldo;醫生說,大約能活五年。徐葳蔑視死亡,她早就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當最後的診斷結果出來後,她改變了主意。她拿著自己的診斷書去找父親。無論徐總是一個怎麼樣的商人,他畢竟是父親。他看到這份診斷書,先是大發雷霆,甚至把徐葳打在地上。&rdo;

那是怎樣一個場面。

那天他正在徐鐵成的辦公室裡聽他交待公事,徐葳沒敲門就直接進來。

&ldo;老頭子,有戲看了。&rdo;她把一張紙拍到他正在看的資料夾上。

韓遠徑離的近,他清清楚楚的看著上面的字,那時候的他尚年輕,當即就抽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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