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第2/4 頁)

&ldo;他其實是不希望我們來幹這一行的，但有什麼辦法？要不是山窮水盡了，誰會走這一步呢。&rdo;

書辭在旁沉默的聽著。

原來她爹也是出身於窮鄉僻壤，且瞧他這口氣，似乎對梁秋危的身份並不知情。記得驗身房每年都要對宮廷乃至王府的所有內侍進行查驗，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瞞天過海這麼多年的。

&ldo;梁秋危……也是由於家境貧窮才入宮的嗎？&rdo;

&ldo;廠公是京南青縣人，好像一開始是為了籌錢給家裡的妹妹治病，可惜錢送來時，人已經不行了。&rdo;崔福玉頓了頓，&ldo;不過我聽人說乾爹和太后在進宮前就是認識的，所以後來才一直跟著她。&rdo;

這麼一想，要是太后從中相助，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書辭和沈懌對視了一眼，隨後又低頭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望著崔福玉：&ldo;公公對梁秋危的事這樣清楚，可知曉他有沒有對食？&rdo;

&ldo;王妃是說乾娘？&rdo;

聽到這個稱呼，書辭的呼吸幾乎瞬間一滯：&ldo;你知道她？&rdo;

&ldo;起初是不知道的。&rdo;他搖頭道，&ldo;乾爹對這件事捂得很緊，若不是事出突然，我也沒那個機會能見到她。主要是乾孃的身份太過特殊，平日裡只待在府上，不僅如此，哪怕是在家她也從不露面，連我們幾個做乾兒子的，都只是聽到點風聲，壓根沒料到她會是江家的後人……&rdo;

秋風乍起，頭頂上的明月缺失了一塊，饒是有宮燈照明，周圍仍舊暗了下來，大好的中秋佳節碰上了天狗食月，遠處花園裡玩樂的人們慌亂不已，比先前更加喧鬧了，間或夾著敲鑼擊鼓的聲音，吵雜沸騰。

&ldo;江家？&rdo;話未道完，沈懌當即顰了眉打斷，&ldo;是哪個江家？&rdo;

&ldo;就是那個幾年前挺有名氣的大戶人家，上一任當家還在朝廷裡做官來著，名字好像叫江弘方……&rdo;崔福玉琢磨了會兒，&ldo;哦，我記得他家長子尚過公主，是平陽帝姬的駙馬。算起來，乾娘還是駙馬的親妹妹。&rdo;

書辭當即一愣，胸口好似被何物用力的敲擊了一下，腦子裡一團亂。

千頭萬緒尚沒理清楚，各種念頭已經蹭蹭的往外冒。

她娘是駙馬的妹妹？

那當初陷害江家一家的，是貴妃了？通敵賣國的罪判得極重，娘肯定沒法全身而退，要麼斬首，要麼流放或是充作官ji。

也就是說，是她爹想辦法把她救出來的？

書辭一直以為梁秋危不欲讓外人知曉對食的事，是擔心她娘會因此受委屈，不承想還有這一層考慮在裡面。

見她神情恍惚，目光間似乎很是猶疑，沈懌忽然感到不安，幾次張口詢問，卻欲言又止，好容易見她視線轉了過來，才試探性地問道：&ldo;我孃的事，你不會怨我吧？&rdo;

書辭在他腦袋上揉了兩下，搖頭說不會，繼而又望向那個太監，&ldo;後來呢？這個……駙馬的妹妹，怎麼樣了？&rdo;

&ldo;廠公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之後，我便依照他先前的吩咐偷溜出宮帶乾娘離開。&rdo;崔福玉很遺憾地垂下眼瞼，&ldo;本來是把她安頓在城郊的一個農戶家裡，但是得知廠公被斬首之後，乾娘便……&rdo;

隨著他語氣的停頓，書辭的心也跟著往下沉，一路沉到那口深不見底的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