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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真把手拿開!&rdo;顧安東嫌棄地繞過我的胳膊。這時江鎮南恰好從身後超過我們,顧安東更是瞪了我一眼。江鎮南總是步履匆匆,從不耽擱,從不停歇。
等他走遠了之後我靠近顧安東小聲說: &ldo;哼哼,讓他看看,也是有女孩子被你吸引的!&rdo;
&ldo;你是女孩子?&rdo;顧安東又露出鄙夷的神情。
&ldo;嘖,我在幫你!不識好歹!&rdo;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個節假日,過了多少個週末,經歷過幾次添衣服減衣服,我就和顧安東這樣你嫌棄我我嫌棄你的日子中度過了高二的後半段,在競賽和正常課程中奔波。朱寧比我們更辛苦一些,他不僅要快速提前完成我們正常的課程,還要抽出大把時間做競賽老師安排的作業,後來他乾脆直接把位子搬到了辦公室他媽媽的位子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問老師。
我也好久沒跟他說上話了。
如果在以前我一定說老師偏心,但如今我替他在心裡使勁兒,想著,上帝保佑,他一定可以的。原來一直以來自認為嫉惡如仇、公平正義的我也不是什麼高潔的人,世俗,自私,兩面派。
高二的暑假,上競賽的同學和往常一樣到校參加培訓,上學放學,所有人擠在大的階梯教室裡聽著難懂的課程,老師嘴巴一閉一張的講解,摻雜著前後左右四個空調發出轟轟的製冷聲,撥出大片大片的白氣,下課時坐在中間的一些同學會迫不及待地衝到空調跟前,扒拉著風口對朝自己,貪婪地享受片刻的涼爽。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珍惜這段高中生活呢?大概是隨便坐在我旁邊的微胖男同桌拿起本子不停地扇著風兒,一隻手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我看到他太陽穴附近被眼鏡腿勒出的紅印子的時候,大概是我前面不認識的同學t恤後背濕了巴掌大的地方,一節課下來幹了,下一節課又濕了的時候,大概是我被習題冊上那道證明拉格朗日定理的題折磨到崩潰,抽出課本找公式嘩啦啦翻起一陣小風的時候,大概是我扭頭往後看,突然發現朱寧這一天也來了坐在階梯教室後面高高的位子上正在看向我的時候
時間軸壓縮,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播放的這些片段提醒著我,原來日子可以過得那麼安全,原來我那時候一回頭就有人在關注著我,原來歲月靜好是這個意思。一切都像是在演默片,大家都有條不紊地往前走著,看似單調機械的生活,但每個人都在悄然拔節,悄然蛻變。
競賽終於要來了,有人說早死早超生,有人緊張不已急著多做一道題,有人表面風平浪靜心裡卻緊鑼密鼓,沒錯,最後一種就是我。
晚上回家我一路上都在想著那道數學題,好像是用不完全歸納法,好像是有兩個易錯點,去掉絕對值的時候是要加正負號,平方開根號的時候也要加正負號,否則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我一邊騎車一邊告訴自己。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回家一點都不孤獨,滿天繁星在天上眨著眼睛看我,一輪皎月寸步不離地跟著我,還有樹上嘩啦啦的葉子在路燈下迎風招展,還有幾分鐘後手機裡響起的歌,是周杰倫的《花海》。
哦,這是我的來電鈴聲。
我掏出手機,是朱寧家裡的電話打來的。
&ldo;你在哪兒?放學了嗎?&rdo;朱寧的聲音問道。
&ldo;早放學了,我騎車都快到家了。&rdo;我語氣輕快,心裡暗喜不已,我已經記不清多久沒和朱寧說過話了,他有時候會去學校上競賽課,有時候不去,運氣好的話在教室一回頭看到他在,再一回頭他又不在了。
電話那邊沉默著。
&ldo;怎麼了?&rdo;我問。
&ldo;莫希,我有點緊張。&rdo;他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