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貼貼(第1/3 頁)
周旖錦還未來得及出門相迎,門外就徑直走進來一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紀,穿著一件紫色雲紋官服,腰間繫著犀角帶,身形高挑,容貌溫雅,正是大公子周宴。
“哥哥!”周旖錦忙迎上前,新官上任的幾個月,又因手下人貪汙之事遭貶,卻並未使他消瘦,依然是從前那一副光風霽月、溫文爾雅的模樣。
周宴拜見完周大人,沈氏也款款走來,幫周宴接過行李,周宴看見沈氏,眼神裡的溫柔盈盈。
周宴招招手,吩咐侍從從隨身的行李中取出幾個小物件,林林總總捧到周旖錦面前。
“南下這些日子,沿途遇到些好玩的物件,想著你在宮中寂寞無聊,便帶回來給你瞧瞧。”
“哥哥還把我當小孩子呢?”周旖錦翻來翻去,盡是些時新的九連環、長相新奇的紙鳶一類玩意,倒是討她喜歡。
“沒有沒有。”周宴笑著摸了摸周旖錦的發,輕聲哄道:“是哥哥老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過了半晌,周宴突然道:“說來也是奇怪,我本是要貶謫的,前兩日忽然下了聖旨,封我為參使,領兵增援在邊疆的四皇子,戴罪立功。”
此話一出,眾人都十分訝異。
周氏百年來都是文臣,可嫡系子女中幾乎從未出過武將。雖說周宴自小習武,身強體壯,但朝中武將眾多,忽然讓他這個新科狀元郎領兵出將,實在是有些蹊蹺。
周旖錦心裡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四皇子領兵幾月未攻下匈奴之事,她也有所耳聞。四皇子魏祺是瑤妃親自養大的,她見過許多次,心氣浮躁的毛頭小子上戰場吃點苦頭是難免,可不知為何,一場簡單的平叛幾個月都未解決,恐怕事情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更何況,哥哥若是上了戰場,生死由天,豈不是任憑皇帝拿捏。
“可笑!”
上座周大人的臉色十分暗沉,“朝廷是沒有將了嗎,竟要一個文官領兵上戰場!那匈奴一事看似簡單,可連久經沙場的平北候都未能平息,阿宴一個毛頭小子,又能做些什麼?”
王氏不明其中利害,勸道:“你也別這-樣緊張,說不定聖上只是為了給阿宴一個機會,戴罪立功呢?”
周大人面上浮現一絲苦笑,只是搖了搖頭,不願讓王氏一個深閨婦人擔心。
皇帝哪裡是要周宴戴罪立功,多半是要拿周家當擋箭牌,若打贏了還好說,若是輸了,只怕是要這百年清流世家,為那不爭氣的四皇子背黑鍋。
這三年來,他愈發看清那曾經央求他扶持的皇子,如今的九五之尊,到底是多麼的狼子野心。
那樣的一個人,怎麼能容忍大權旁落於臣子?只是為了錦兒,不得不忍下這一切。
“罷了,聖旨已下,皇命難違。”周大人的身子微微陷進椅子,看上去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阿宴你素來謹慎,切記萬萬小心,若有危險便傳信回來,我這個老傢伙還能罩你一時半刻。”
周旖錦從丞相府出來的時候,天色已完全黑了。月色淒涼,被一層薄霧籠罩著,斜斜掛在天幕上,混沌的一片黑夜,好像要將她吞噬。
她正要上馬車,忽然看見白日沒怎麼說話的庶弟周楠追出來,牽了馬也要出府。
周楠是家中不得寵的妾室所出,比周旖錦小兩歲,平日裡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
“周楠?”周旖錦有些不解,問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這個送給你。”周楠走上前,掏出袖中絹布包著的小匣子。
匣子裡靜靜放著兩支金釵,花紋鏤空都精美,許是京城時興的花樣,雖然名貴,卻與周旖錦庫房裡那幾百支無般一二,算不得出挑。
見周旖錦猶豫了片刻,周楠有些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