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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押著幾名犯人上了車。劉志英坐在 我身邊說：我爹和省武術協會的吳會長是好朋友，他這次一是陪我去武警總校，再是去看看他的老朋友，我們本可以不走這條路，但聽說這條路不太平，我爹就說寧 可多走點彎路，也要順便來看一看，沒想到真讓我們撞上這夥匪徒了，更沒想到會抓住&ldo;9。15搶劫案&rdo;的主犯瘳沙。

你怎麼認出他們是飛天龍和瘳沙呢?我好奇地問。劉志英沖劉志強一擠眼說：這得問我哥，我的許多內部訊息都是從他那裡得來的。

石頭

‐‐鄉村雜記之一

石頭出生時正值隆冬深夜，娘痛苦抑揚的呻吟和窗外悽厲的風雪相應和。難產，從中午十二時開始，娘就不得不躺在床上，忍受魔鬼般的折磨。

娘撕毀了自己平日話不大聲、語不驚風的形象，變得近乎歇斯底里，一雙手沒遮攔地亂抓，抓亂了自己的頭髮，又抓爛了一床被褥，在接生婆五嬸乾癟的胳膊上也留下五道深紅的痕跡。駭得旁邊幾個女人臉都變了顏色，不住心裡暗奇：想不到這麼溫柔賢慧的女人也會如此。

到最後關鍵時刻，石頭娘去摳那結實的棗木床，床沿龍鳳的一枝在她青筋皆現的胳膊用力下嘎然而斷。

五嬸當即驚道：了不得，生的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爺們。她看到石頭娘手裡握著的龍鬚虯曲有勁。

這當兒石頭娘很徹底地大叫一聲。

這當兒，村頭一顆百年老樹連根扣倒在河中，枯枝兒劈破堅冰，劈出萬道水光，次日被人發現，冰面凍僵著數百條魚崽兒。

村尾一位跟著蔣忠正吃了一輩敗仗落下傷腰殘腿的無銜將軍在他破舊的茅屋中雙手一攤，雙腿一蹬，沒氣了。

村 北成九墳一座相當氣派艷麗的墳轟然自開，裡面竟空無一物，別說骨頭，連那座殮屍的棺材也不見蹤跡。村中有知道歷史的人事後說，這墳塋原是本村方園數百里聞 名的大財主黨八皮閨女的。那丫頭十七八歲時和城裡一個來此地避難的後生好上了。一日正在後園歡會，被黨八皮撞見。黨八皮當然不允，鬧得雞飛狗跳。結果不幾 日便有這墳塋。那丫頭以後誰也沒見過。逢年過節，黨八皮還帶上紙火到這墳前掉幾滴濁淚‐‐這都是閒話。

石頭娘那一聲大叫之後便偃旗息鼓，而窗外瞬間雪止風停，死一樣靜寂。偶爾聽到不知那個樹杈一朵雪落在地上的聲音。

瘋子奶次日一整天向她遇到的每一個人耐心地說：你瞧那半空裡有大朵雪滯在那裡，不上不下。人們抬頭看，卻是一片瓦藍的天，便都有受瘋子奶騙的氣恨。

村長不氣恨，他知道他的手下從此又多了一口人。村長從23時就開始當村長，一干就是三十五年。村長熟悉小禹村每一個角落，每一塊牛糞疙瘩。當然，石頭不是牛糞疙瘩。

石頭很平安地降生人世。而何以石頭命名，卻很少有人說得清楚。據接生婆五嬸說石頭娘醒後第一句話便問：我的石頭在哪裡?五嬸問：啥石頭，你生個帶把兒的崽兒。

娘就有氣無力地但從心底裡顯出高興說：那就是俺的石頭。

很久以後，五嬸又問石頭娘，咋一開口就叫石頭哩?

娘溫良地笑一笑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只是石頭不開口說話，生下來未曾報啼一聲嘹亮。五嬸掐扎人中，用完了十幾年中她接生所積累的經驗和手段。石頭仍閉口不語。倒是那活躍踢動的腿胳膊給予了五嬸希望：這崽兒命硬得很，沒事的!

石頭五歲，仍不會說話。鄉下所有偏方都試過，均不見效。娘心中淚已流乾，最後請金眼猴來為石頭算一卦。那金眼猴與石頭對坐半晌，一言不發，轉身收拾行頭出門扔給石頭娘一句話：拿五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