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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本大相簿裡的照片一下子就跨度到她十八歲,那年應該是她最開心的一年,她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而他總是心不在焉說話敷衍顧左右言他,她以為那是她一個人的卑微至此和欣喜若狂,卻從不知道那也是他的彌足深陷……
「有時候,他跟我說他糾結和你在一起的對錯,他說他覺得對不起他母親,我說不出安慰來因為我站他背後那麼傷心卻灑脫不了,他說他決定離開的時候我真的欣喜若狂,林暮,你媽媽很高尚你媽媽很完美,但你無法否認你媽媽確實是插足到沐朝父母之間的小三,也許這是她一生唯一的黑點,也許沐朝的母親也曾被人強奸過這是她難以抗拒的結局,但是你媽媽和你的存在就像壓死沐朝母親的最後一根稻草,沐朝和他母親在沐家從此再無立足之地……」女人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暮的眼睛:「你只以為沐朝說你媽媽是小三是假的吧,呵,你知道為什麼你媽媽明明已經和林家斷絕關係也沒和沐西城在一起嗎,她愧疚,她沒臉,她轟轟烈烈又偉大高尚的愛情,逼死了那個可憐的女人……」
他曾經……那麼糾結過嗎?她不知道,她那時候正小心翼翼地愛著,為他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而猶疑他是不是值得她駐足,原來林虞真的……她以為他當初氣急敗壞說這些只是一種託詞,只是為了讓她心甘情願交出沐西城的遺產。
「你父親當年的盟友捲土重來的時候,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也許可笑,那是他保護你的方式。」女人深吸一口氣,完全不管林暮的表情只是一吐為快。
那時候,她一個人坐在空無一人的樓梯上讀著那個「我上了橋坐了舟終於到了你說過的河岸盡頭,而你卻告訴我你永遠不會到那裡」的句子淚流滿面,卻不知道他早已到那裡,只是她一直都沒看見。
「他終於搞定一切的時候,你已經和梁秦結婚了,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喝酒,那天他打了錢給你說是給你的嫁妝,醉酒之後一遍一遍說,我不愛你……」
那時候,她剛剛領了結婚證握著梁秦的手在餐廳裡被他吻得臉紅心跳,卻不知道他站在她不遠的後面,以怎樣的心情。
女人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林暮把一沓子紙放到相簿的上方蓋住了那些照片語氣冷漠:「這是財產轉移協議書,傾慕已經被沐朝洗白了,我是他的委託律師,他很早就已經簽好了字,你任何時候想想簽字都可以找我。」女人頓了頓:「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覺得這都不值得你去看他,那我無言以對。」
噠噠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聽起來終於出了這座房子,林暮合上手中的相簿,終是在這個明媚的午後……淚流滿面。
之後,之後就不用那個女人說了,沐朝回來之後他的每一次試圖挽回都被她當成了蓄意破壞,並回應以最冷漠的言辭。
林暮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下午了,伸手推開沐朝病房的門時他還沒醒,暮色透過落地窗灑在男人英挺的臉上,只是蒼白代替了曾經的俊朗,林暮走到病床邊,目光落到沐朝額頭上的紗布和滲著血的樣子還是不禁瑟縮了一下,手指覆在紗布上甚至能感覺到紗佈下可怖的傷口叫囂著疼痛……
她那麼害怕看到的傷口已經被隱藏在紗佈下了,沒關係,林暮小聲安慰著自己。
沐朝沒有像林虞一樣,以同樣的方式離場……
手指一寸一寸地劃過沐朝的眉毛,略帶秀氣的眉毛。
他的眼睛緊緊地閉著,睫毛卻像是在輕顫。
他的嘴巴抿成一條線,蒼白而毫無血色。
林暮把手指放在沐朝的鼻子下方感覺著他有些微弱的呼吸,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像放心了又像嘆息。
她有多少次沒有認真看沐朝的臉,總是厭惡地別過頭?
只一眼,林暮又一次濕潤了眼睛,淚眼模糊中就像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