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第1/2 頁)
他本能的不想要,可傅燕雲問他:「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怎麼還不肯要我的東西?」
「我自己會買。」
「那也沒見你給我買過什麼。」
「我……」
「襯衫是你的尺碼,你如果不要,我留著也沒法穿,襪子也是一樣。你把它全帶上,如果還是想和我生分,不肯白要我的東西,那以後再買點什麼補給我,也是一樣的。」
他嘴上說著,手上忙著,把那幾樣東西裝進一隻大牛皮紙袋裡,往傅西涼懷裡一送。
然後退了一步,他靠著寫字檯半站半坐,又說道:「以後如果有了要和別人交涉、談判之類的事情,記得過來找我,我替你去說。」
傅西涼抱著牛皮紙袋,忽然問道:「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沒有,你剛才講得很明白。」
傅西涼的聲音低了些:「我看見了他在偷偷的笑。」
「他笑你也是應該的,以他的眼光來看,你等於是放著便宜不佔,把一個送上門來的美人推了出去,這當然是很滑稽、很可笑。」
「愛笑就笑吧。」傅西涼答道:「反正我早習慣了,他們笑他們的,我活我的。」
他抱著牛皮紙袋,轉身要回家去。傅燕雲送他到了大門口,結果又見到了葛秀夫。葛秀夫並不急於出發,一直在研究怎麼把大手提箱放進汽車的後備箱裡,見傅家兄弟走出來了,他對著傅西涼點點頭,然後今天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傅燕雲:「燕雲兄,理髮了?」
傅燕雲含笑點頭:「對。」
「髮型不錯,哪裡剪的?」
「仙宮。」
「仙宮我簡直不敢去,人太多,等不起。」
「上午還好,你早點去,就不用等。」
傅西涼扭頭看了傅燕雲一眼——傅燕雲,以及他的父母,以及他認識的其他許多人,都很愛撒謊,無緣無故的也要撒謊,說一句平常的話,也常是半真半假。他觀察揣測了許久,也沒有得出其中的法門和規律。
但他並沒有因此鑽了牛角尖,那些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最終是全被他拋開了。也正因為他總是輕裝上陣,所以即使是在幾乎一無所有的境地裡,也照樣吃得下飯、睡得著覺。
傅西涼回了家,告訴二霞自己已經在外面吃飽了。
二霞接過了他懷裡的牛皮紙袋,拆開襯衫的包裝紙盒,仔細看了看襯衫的料子和做工,又用手指捻了捻襪子,發現兩樣都是上等好貨。
燒了一壺開水沏了綠茶,她心裡想:「雖然缺德了些,但畢竟是個親人,還是比外人強。」
把茶水端進房裡,她問傅西涼:「端午節,要不要請燕雲先生過來吃頓飯?」
傅西涼正在擺弄新的拼圖,聽了這話,他抬頭說道:「不要。」
「還是不要?」
「不要。」
二霞答應著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聽傅西涼說道:「他那個人是——給他三分顏色,他就要開染坊。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對他太好。如果過了半年,他還是這樣,我才能相信他是真的改過了。」
二霞一聽,認為他這話說得也有道理,便心悅誠服的點了頭:「好,那我下午就去買糯米和粽葉,粽子裡面放不放紅棗?」
「隨便。」
「那我買些蜜棗?剔了核的那種。」
「隨便。」
「別的呢?還想吃什麼?」
「沒什麼,你看著辦吧。」
二霞等的就是這句話,有了這句話,她就可以放開手腳的好好過節了。端午節近在眼前,她不能再等,下午要先去肉鋪訂一個豬頭,訂完了豬頭再說糯米和棗的事,還得再買些紅豆,包些豆沙餡的粽子。五毒餅倒是不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