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酷吏(第1/2 頁)
咔嚓!
雷蛇劃過長空,陰雨落下。
一著皂角服的年輕捕快從院內走出,張開傘,為鐵塔也似的中年人遮擋雨滴。
“王頭,死者兩人,男的叫王六,是街上的潑皮,女的叫王雲花,是他的姘頭。”
年輕捕快言簡意賅的彙報著案情:
“行兇者必是有著武功底子,女的被斜斬開了脖頸,男的,被自後一刀砍下了腦袋……
兇器,應是一柄短刀……”
王佛寶面目冷峻一言不發,快步走進院內,幾個捕快小心翼翼的尋覓著線索,仵作正在驗屍。
“王頭,兇手很謹慎,加上這雨來的快,院內沒有了什麼痕跡……作案者應是個老手,手法利落,極度兇殘。”
又有捕快上前彙報:“死者身上被翻動過,屋內也沒了細軟,或許是求財?”
“不。”
淡淡的掃過院內,王佛寶指了指院內唯一不曾被雨水沖走的腳印,道:
“兇徒應是在此處發力撞開的木門,觀其身形,應當稍顯瘦弱,武功底子或許有,手段卻不怎麼高明。”
幾個捕快也都看向院內的腳印。
“屍體的傷口,看似是短刀造成,可其形狀,更似是衙門的制式腰刀,至於看著像是短刀,但也可能是……”
王佛寶住口不言,眼底卻有漣漪泛起。
“尋人收屍,若沒親朋,就拿張席子裹著丟到西山。”
伸手取了下屬的油紙傘,王佛寶也不多言,轉身就離了此地,走入風雨之中。
“得,又得賠上一張席子錢。”
見王佛寶離得遠了,幾個捕快對視一眼,皆是有些肉疼。
來之前他們已經調查清楚了。
這兩人一個鰥、一個寡、租的他人院子,又被人搜刮了一干淨,便是有親朋,也不見得會給他們收屍。
那可都是錢……
……
揮刀!
揮刀!
揮刀!
暴食之鼎中,楊獄渾然忘我,一柄斷刀揮舞的密不透風,全然沉浸在練刀中。
宣洩著殺人之後心中的驚懼與躁動。
叮~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到鼎壁上的進度條再度變化,他才緩緩收刀。
再睜眼,看著熟悉的屋頂,楊獄有些發怔。
一夜宣洩,他心中已經平復了下去,但一時之間,還是有些不適應。
這不是殺人之後的恐懼,而是一手推翻了自己前世二十年才建立的世界觀所帶來的惶恐。
自己可是個遵紀守法的人啊……
“魏河,真只是個劊子手?還是說……”
合衣坐起,楊獄仍有些發怔。
回想起魏河對人命的輕描淡寫,他仍是有些無可適從。
咚咚咚~
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
門外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嫂子,在家嗎?是我,佛寶。”
佛寶?
王捕頭!
楊獄心中一緊,脊梢發涼,身上不由的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他到底在衙門上工,自然知道王佛寶。
這位王捕頭為人鐵面無情,擒拿犯人很有一手,而且手段狠辣,是黑山城有名的酷吏。
比之那位一個月未必升一次堂的一縣父母‘三尺劉’的名頭還要更大些。
“不是說他押送犯人去青州的路上受了重傷嗎?這便好了?”
剛剛殺了人這酷吏就上門,楊獄也忍不住心中有些慌亂。
楊婆婆已然開啟了門,擦了擦手,接過遞來的酒肉:“來都來了,帶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