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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先杜寒半分多種衝到517病房門口,杜寒匆忙趕到的時候卻見他獨自站在病房門外。
男人側過頭往門上的玻璃窗裡望,那個蒼白細瘦的年輕人仍陷在半昏迷的狀態裡,漆黑的短髮潔白的枕套上意外的分明,覆蓋著的床單只隆起薄薄的一層。
臨近黃昏的日光傾斜著打在病房床頭的窄葉綠植上,在床單上投下條狀的陰影,落到門上玻璃窗後男人的側臉上。
逆光將男人的側面勾成稜角分明的暗色剪影,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瞬間病院走道里的光線太過迷離的緣故,杜寒竟從中看出了這個暴戾驕縱的男人深埋於心的失措,某種不可言說的黯淡……與悽惶。
顧聲在病床上躺了整三天,感染的情況基本控制,但體溫反覆,清醒的時候很少。
杜寒也幾乎整整三天沒睡,顧聲沒醒的跡象他就徹夜陪著,實在累了就在值班室瞌睡個半鐘頭。
他雖有救死扶傷的心,卻也不是這麼賣命的人,讓他拿出這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醫者父母心來的唯一原因,是那惹不起的江家少爺全程在旁邊盯著,還勒令他把休息室讓出來,要不是杜寒攔著說有呼吸道疾病的患者,江承就得往裡頭整口鍋,就地取材伺候他家祖宗吃喝。
於是就成了江承回家去做,完了帶過來。
杜寒看得嘆為觀止,跟小護士說江少這是要玩真的啊……哎賞我一口湯喝唄?
江承沒好氣地罵:滾蛋!然後提溜著倆盒子大步進病房去了,留下杜寒在後頭哎哎哎地叫:你得讓我看看你煮的是什麼啊病人體虛吃壞了怎麼辦?
江承跟怕他下毒似的揭起蓋子給他瞄一眼,迅速地合上道:我有數,你滾蛋!
杜寒無語得緊,他撐著眼皮陪著精力過人的江少爺熬了兩天是真心實意地想滾蛋,奈何他看顧聲那情況壓根就不敢滾,要出點什麼岔子江承非得把他扒皮削骨熬湯喝了不成。
說是江承全程盯著,也不盡然準確,除了他回家煲湯熬粥的功夫,另外就常見他在病房外頭呆呆地望著裡頭坐個半天,出神,外頭突然跑進來一個傳話的,緊跟著江承回過神大罵一句操,起身就往外走,隔個十來分鐘又罵著娘走回來。
這場景杜寒見得多了,不免疑惑,又不敢往江承的槍口上撞,抓著他勤務兵小李打聽,才知道江承家裡逼婚逼得緊,江老爺子馬上要派一架轟炸機來把他家醫院給平了。
杜寒匪夷所思,說這江少天不怕地不怕的,炸的又不是他家醫院,怕什麼,想怎麼炸怎麼炸,哦不過得先把我工資發了。
隔了一兩秒,杜寒醍醐灌頂似的一拍大腿跳起來:&ldo;等等!顧聲?!自由戀愛的風氣是把他吹傻了嗎?&rdo;
待杜寒明白過來,再看江承提溜著倆小罐鞍前馬後地伺候湯藥,更衣倒水,登時唏噓不已,連對江承進進出出罵爹罵孃的行為都有了新的認識。
顧聲入院第七天,在江承和他私下動員的醫護人員的全天陪護下,恢復了點元氣,能自己起來翻翻報刊雜誌了。
梅香砸條凳那一下雖打得狠,但憑大多數的人體質,是絕不至於連著一週都起不來身的。可能也是天生體弱的關係,加上他有些早年打戲落下的病根,被江承毫無節制地糟蹋過就虛得活不過來。杜寒看著顧聲全身檢查的指標,直感嘆這人還真只靠副皮囊湊合過著,內裡簡直千瘡百孔一塌糊塗。
這天杜寒例行公事地查房‐‐顧聲的病房早在手術結束第二天被江承遷到了八樓的特需病房,毗鄰一個廳局級離休幹部。因為是最後一間,待例行公事地問完情況,杜寒也不著急走,從床頭的水果籃裡拈了個蘋果,削著皮跟他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