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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rdo;路加險些被自己的褲子絆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床上驚愕地問他，&ldo;中國!你要回中國?為什麼?&rdo;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一時間竟想出了個驚人的可能來：&ldo;是因為那個給你寫了三年信的人嗎?&rdo;

顧聲拎提箱的手頓了一下，隨即直起身，高大的書架擋住入窗的光線，陰影中年輕人的面色晦暗，下頜分明的線條竟使那張清麗俊秀的臉透出些冷硬和漠然。

路加沒有深究那個猜測，痛失室友的可能使他生不如死，扒著床頭垂死掙扎：&ldo;……不!你不能回去!你回去了我的點名和作業怎麼辦?我的畢業論文還指望著你呢!&rdo;&rdo;

顧聲笑了一下，側臉在夕陽的包裹中顯得有些柔和的朦朧，說：&ldo;所以別總想著倫敦的春天和女人了，好好念念書吧。&rdo;

&ldo;呃!你真要走?&rdo;路加大驚，套上褲子站起來，跟著顧聲看他到衣櫃旁拿行李箱，&ldo;為什麼這時候回去?我聽昨天的廣播還說中國正在打仗，太瘋狂了，你回去幹什麼!霍爾教授那麼欣賞你，不如安心再讀個學位。&rdo;

顧聲沒答話，兀自把大衣疊了放進裡面，路加看著他，奇異而莫名地覺這個年輕人此刻是有點悵然的。

路加咧了咧嘴，突然眼圈發紅地撲上來用力抱了他一下，沒等顧聲反應過來就放開他一步跳得老遠：&ldo;……嘿，你到了中國一定要來信報平安!一定常聯絡!聽到沒?你就這麼走了，我肯定會很想你的!&rdo;

他緊跟著抹了下臉，嚷嚷著安娜要來找他麻煩去隔壁躲躲就閃身跑了，顧聲有些莫名地目送他竄出門，嘀咕了一句類似於&ldo;搞什麼&rdo;之類的話，披上風衣出了門。

晚上七點的希斯羅機場已被廣闊的暮色覆蓋，機長的起飛提示音響過最後一遍，顧聲拎著揹包上了當天唯一一班到中國香港飛機，獨自在客機舷窗旁的座位上坐下來。

地面上零星亮起的燈光逐漸變得黯淡渺遠，深藍色的雲浪隨著飛機的拉昇在舷窗外翻湧浮動，如同裹挾著無數過往秘辛的夜色潮水般傾覆而來。顧聲無聲地凝視了窗外一會兒，似有倦意地闔上了眼。

轟炸機於半空盤旋而過，呼嘯著落下成排的炸|彈，滿目瘡痍的土地陡然揚起黃沙，覆蓋在隨處可見的斷臂殘骸上。

一輛武裝運輸車轟然駛過，在一間新式建築面前一個急剎，車身尚未停穩，車上的男人已經提著槍跳了下來，怒火使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神色駭人地往裡沖。

&ldo;哎哎哎!停下!停下!&rdo;

&ldo;機關要處!閒人免進!閒人免進!&rdo;

&ldo;請你出示首長批覆的文書證明!再複述一遍!請出示首長……&rdo;

&ldo;誰他孃的是首長?&rdo;江承一槍崩了門鎖，拿槍頂著一個匆匆跑出來的主任的腦袋，咬牙切齒地罵，&ldo;看清楚了，老子才他孃的是你首長!&rdo;

主管接待的辦公室主任沒見過這陣仗，看著隨著男人從車上跳下來的一幫全副武裝的軍官嚇軟了腿，比聽到百里外的轟炸聲更為驚恐地顫聲道：&ldo;你……你你你……&rdo;

&ldo;鄭忠良人呢?把你們二處的處長給我叫出來!&rdo;遠道而來的男人環顧四周，拿槍指著他就往門廳闖，&ldo;他們怎麼辦事的?啊?!&rdo;

&ldo;處&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