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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哥……什麼意思啊?」
「……」周朝白人一眼,「他說山月出不來,我們可以走進去。」
薛幼菱哦了一聲,抱著抱枕,半晌,又偏頭:「走哪兒去啊?」
周朝拳頭緊了又松:
「……」
「閉嘴吧你!」
日暮西沉。
昏暗的房間內僅有一盞搖搖欲墜白熾燈提供微弱的照明,而在光影下,人捱打棍棒落在皮肉上發出厚重悶聲鬧出動靜不小,屋外山崖的大風襲入吹上一旁的木板凳,吱呀,吱呀地,發出輕響。
鞋面踏過地板,噠噠作響,卻又在越過門內界線時止步,因屋內人流血過多而散發出的濃烈鐵鏽味與夾雜房內惡臭,而下意識蹙眉抬手掩鼻。
畫面一轉,一個年幼的女孩渾身汙穢,她跌跌撞撞地沿著山下的路小跑著,懷裡還抱著點什麼東西,時不時還往身後看,嘴裡念念有詞地重複著:
「左轉……左轉……」
念著念著,女孩鹿兒般的雙眼開始落下淚珠,她的腦海里滿是方才兩個女孩死死叮囑自己的話:
令迢——
往下跑,不準回頭。
她是北城江家最小的女兒。
忽然,草叢中有個跟她一樣的女孩躥了出來,江令迢一驚,死死捂住自己懷裡的東西,借著微弱的光,她看清了人的臉,臉上驟然浮現出一陣喜色——
「明婷姐姐!」
可她口中的明婷姐姐卻沒有絲毫笑意,尚且年幼稚嫩的臉上滿是不符合年齡的怨恨,江令迢目光一滯,想起了方才被叮囑的話,緩緩後退一步。
姐姐們說,那天是明婷甩下她們,自己藏在一邊看著她們被綁架的。
江令迢不太清楚那是什麼意思,她只是怯怯地看著明婷,直到明婷忽然笑了,向她伸出了手:
「小令迢,你姐姐她們被救了,來,我們回去找她。」
畫面一轉,是灰暗的月光下,大批警-察與無數保鏢在往上湧,兩個年輕的女孩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奔著求救聲音的方向拼命地往上沖,可就在即將衝到山崖的前一瞬——
「姐姐救我——」
稚嫩的聲音劃破了整個天穹。
關山月猛地睜開雙眼。
驟然驚醒,在模糊的雙眼接觸到熟悉的四周之後,關山月提著的那口氣才重重地舒了出來。
她額上一層全是冷汗。
關山月撐著手坐了起來,四下靜謐,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彷彿像一座雕塑。
她這一夢太久了——沾紅的草木、山崖的密林、陡峭的山坡、還有止壓不住的、鏽腥的血。
渾渾噩噩,醒而復眠,被夢魘反覆來回地溫吞浸煮、剝離,浸在惶恐裡,被鷙雲與詭譎裹挾著前行。
關山月按了按針刺般疼的太陽穴,她的視線落在桌上停歇了震動的手機上,默了默,剛想伸手去拿起手機,卻被門外一陣輕聲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
關山月站起身,無聲地往門外走去。
周佞嫻熟地避過檢測,翻過了牆,穩穩地地上一跳,手上好像還拎著點什麼東西,他掃了花園的景色一眼,目光落在花圃上一瞬,默了默,旋即移開。
別墅中只有客廳的光在亮。
周佞挑了挑眉,腳步很輕地落在別墅大門前,頗有意味地觀察了下指紋鎖,然後又後退幾步,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考慮什麼可行性。
就在他垂下頭,正準備放下手中的東西的時候,那堵大門,忽然從裡面被開啟。
「……」
周佞眸底掠過一絲震驚的光,轉瞬即逝。
大門裡的關山月雙手抱臂,穿著一身休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