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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花州銀行」四個字,鄔童的拳戛然而止。
由於沒有提前卸力,沙袋一下子反彈了回來,打在鄔童胸口。要不是齊綺手疾眼快扶了她一下,鄔童就要栽出去了。
「我不練了!」鄔童甩開齊綺扶著她的手臂,「好吧?不就是幾個課時費嗎?我在你們這花了多少錢了?這麼多年欠過你們嗎?就晚了這麼幾次,一天天地催催催。」
齊綺錯愕地看著她,搞不懂這無名火因何而起。
「我退出會籍。麻煩你通知經理銷毀我的檔案。謝謝!」鄔童重重地摔門而去。
第16章 兩把刀
1
喝酒,是方一楠躲避這個世界的方式。
第一任丈夫去世後的那三個月,方一楠的生活裡充滿了酒水氣息。
只有醉過去、倒過去,她才能停下來。
她一直記得,有幾次她是在一攤汙穢中像爛泥一樣爬起來。身邊只坐著嗷嗷大哭的兒子。
去了玉蘭駕校之後,她生活裡失控的那隻鐘擺逐漸開始恢復正常。
她愛這份工作,這份工作給了她一個體麵人的生活。她喜歡有地方居住、有地方洗澡、有班可上、被人稱一聲「教練」的生活。她以為她可以憑著這份工作融入花州,成為一個真正的體麵人。
直到她聽到鄔童買一張沙發都能花掉三十七萬。
第一任丈夫的撫卹金也只是十五萬。她存在帳戶裡,從來沒敢碰過。她總覺得那是他化成了一串數字,靜靜地躺在那裡,陪著她們母子。她以為這串數字會跟著她度過一個個春夏秋冬,直到變成一個更大的數字、再變成一處坐落在這個城市的房子,繼續守護著他們的孩子過下去。
現在她知道了,這串數字和她這些年的努力,連一張沙發也買不來。
她的車在一處炒粉攤位前停下了。
老闆和她早已有了某種默契,什麼都不用說,就隔著車窗遞過來一盒火腿青菜炒粉、兩罐啤酒。
「方教練,我看到王槑今天釣到魚啦!你們家老太太開著窗戶燉魚呢,今天還在外面買著吃呀?」
有熟悉的鄰居問。
方一楠疲憊地笑笑,什麼都沒說。
她帶著那盒炒粉和啤酒,駛向了另一條長長的巷子。
2
王槑的母親,巷子裡人稱「兩把刀」,一把刀是她嫁進王家時剁在準備給她下馬威的婆婆面前的,另一把刀是她夜半時分去李寡婦家薅王槑父親出來時抄在手裡的。
年輕時,她脾氣暴,掃了一輩子的地,這脾氣也變了,對內不對外。對王槑和王槑的父親,她依舊是日日裡橫刀立馬;對方一楠和方一楠帶來的那隻「拖油瓶」,她一般採取的是笑裡藏刀的方式。
這個晚上,開著窗戶燉魚是假,躲在巷子陰影裡看方一楠到底和誰見面是真。
對於方一楠和王槑的結合,她一直認為另有貓膩。
「王槑有什麼本事?啊?什麼都沒有。這個兒子隨你,我跟你講,他十八歲那年我就把他看明白了。不會有人真心待他的,除了我這個給你們爺兒倆當老媽子的,沒人了。」二把刀曾鏗鏘有力地對著王槑的父親下過這樣一個結論,「她帶著個兒子嫁進來,圖什麼?就是圖你兒子那套破房子。不要不相信!一旦拆了,那就是幾百萬。」
在她的堅持之下,方一楠和王槑沒有領成結婚證。她笑眯眯地敲打著方一楠:「你們大男大女的,領不領證只是一個形式,住在一起就算結婚了。我們那個時候都這樣,有事實婚姻就行。什麼證不證的。」
她時常擔憂方一楠會從王槑身上剋下什麼錢來,畢竟王槑的錢就是她的錢,這個家裡所有人的錢都應該是她的錢。她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去替王槑「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