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涕泗流(第1/2 頁)
嶽不欺眼睛一橫,佈置道:“若洛凡溪身死之地真在廬山,你且先找信天宗在當地的駐點,飛鴿傳書與我,我在成都信天宗駐點,留意廬山來信。
此時又分兩種情況:若死而留有屍體,你委託湘西屍宗在當地的駐點,將洛凡溪的屍體煉成殭屍,趕屍過來成都。無屍體時,你原地待命,我們自會來尋你。”
他所提及之信天宗與湘西屍宗,都是江湖上的大派,雖比不過岳陽樓等四大巨派,但在相應業務領域,也算支柱。
信天宗專司飛鴿傳書、天南海北報信,朝發北海暮蒼梧,僻野獲知新鮮事;湘西屍宗主營屍體運輸,雖經炎夏,而所帶之屍不腐,為人們落葉歸根、魂回故里提供幫助。
兩個宗派,都深為江湖、民間人士所需,因此發展壯大,在不少地方都有駐點。
夜無眠恍若未覺,猶沉迷在自問之中,難以自拔:“小姐,不知你醒來之後,是否問起過我……你現在可還安好?”
嶽不欺見他如此模樣,也知他暫時聽不進自己的話去。
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為找那孫衙內而到安化縣時,就聽人說起過,你對金珠遺女忠心耿耿。後來我沿著打探過來的你二人行蹤,一路尋到長沙城,更是聽了你的許多事蹟,呵呵,你倒是忠心不渝!”
夜無眠一時感傷,難以止住,偶爾抬起頭來,但見遠處雪地之中,一隻白色的雪狐,正孤立在一叢倔強的青綠之間,看著遠樹發呆。
想是天寒地凍,食物難覓,冰雪覆蓋,夥伴無蹤,舉目蕭瑟,茫然無措極了。
見狐如見己,想起自己孤零的身世,近日裡的顛沛流離,欲救小姐而不得,如今天各一方,音訊渺渺,下次相見,竟不知是何期。
不覺悲從中來,一股順著咽喉鼻腔上湧的哭意,酣暢發作,他就在這白得發慌的雪地中間,嚎啕大哭了起來。
眼淚鼻涕泗流,口水在嘴角失了掌控,哭到傷心處,臉哭得花成了一團,不復俊秀模樣。
嶽不欺被他這一哭,哭得心煩,想給他來一巴掌止哭,卻堪堪想起,他畢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身世悲苦,揹負良多,如此大哭,實是正常。
總不能要求人人都如自己這般,做個莫得感情的冷麵人吧?
只好耐著性子,等他哭完,將將收住了哽咽之時,才道:“你哭什麼?等你去廬山調查清楚,知會我後,金珠遺女自會再與你相見。”
吃得一個畫餅,夜無眠終於好受了一些,連忙把臉擦乾淨,把滯塞在鼻子裡的鼻涕擤乾淨了,胡亂擦了擦,抹了一把雪水洗了手。
“行,你說,我要怎麼辦?我剛剛在傷心,你說的諸多細節,我都沒聽清楚,煩請你再說一遍。”
嶽不欺呼吸一滯,欲發作脾氣打他,終是想起他是個孩子,且目前來說還很重要,硬生生忍住,冷著冰臉,把先前的話重複了,又跟他說了委託信天宗、湘西屍宗辦理時的一些細節、注意事項。
夜無眠認真聽了,一一記下。
他心中暗道:“嶽不欺如此詳細與我述來,可見他早就有此準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他救我,乃因我有這諸多的用處。所幸我本就要往江西廬山走一遭,與他約盟,也並不為難。”
一場大哭過後,他反而冷靜了下來。自忖眼下固然與洛湘竹重逢無望,但世間事,並不在朝朝暮暮。
況且,目下縱然重逢,又能如何?
洛湘竹被嶽不欺等人稱為所謂“金珠遺女”,必然有極為要緊的身世,干係重大,以他目前的區區武功修為,恐怕難以保護;而且,嶽不欺等人伴隨在洛湘竹身邊,他若跟隨,反而不得自由。
不如就先去廬山走一遭,打發一些時日,一來加緊修煉武功,提升實力,提升資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