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冬夜灼心(第1/2 頁)
一門之隔,門裡佳人不知生死,門外情郎肝腸寸斷。
眼見得主事丫鬟已答應放行,夜無眠的心,砰砰直跳了起來:
“馬上就要見到小姐了,不知她現在怎麼樣?
應該還未到戌時,她還沒有做傻事罷?
方才林玉追和嬋衣在門外說話,她可曾聽到了?
聰慧如她,可否猜到兩位姊妹前來的用意?”
……
一連串疑問,紛至沓來。
這一輩子,於此時此刻感覺光陰最為難熬,隔著這點距離,時間卻在每個呼吸上開花,一朵一朵,沒個盡時,看不清,數不完。
旁人的動作,都慢了,夜無眠想快,也快不起來。
那扇門,快快開了罷!快快讓他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罷!
。。。
望眼欲穿之際,卻有人來報,世孫到了。
那一朵朵的時間之花,都被冷風吹落,零落成泥。霎時間,冰寒刺骨,夜無眠的身軀,猛然一顫。
當此之時,按照常理來說,世孫作為新郎官,不應該在席間,與客人們推杯換盞、春風得意嗎?
又怎麼會不按常理,才戌時左右,就如此心急要來洞房!
林玉追主僕面面相覷,眼中驚疑不定。她冒充世孫的貼身侍女及其隨從,生怕被突然駕臨的世孫看穿。
夜無眠更是暗中握緊了拳頭。
如朱厚冒於此時進入洞房,局面就會非常被動。各種他能想象的,不敢想象的慘況,都燒成烈焰,一齊來熬煎著他。
身處數九隆冬,夜無眠第一次有了焦灼之感。
《水滸傳》說,“赤日炎炎似火燒”。
可面板的灼燒,哪有心肺的煎熬那般難受!
他三人驚慌未定,洞房門口的丫鬟,也好不到哪兒去,本來要去推門的手,都撤回來了。
依“禮”來說,新郎此時,是不應該來的,來便是越禮了。
可王府之中,誰人不知,這世孫殿下是老王爺的心頭肉、命根子?本來娶這世孫妃,就是大大的逾禮之處,王爺也還是任由他來。就算他現在要越禮,也算不得什麼,誰又敢上前攔住他?
主事丫鬟慌亂之下,沒有發現夜無眠三人的面色異常。
她整理了一番衣裙,帶領眾丫鬟,步往院門口,跪地迎接朱厚冒到來。
夜無眠三人,也都隨主事丫鬟,跪在一邊。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大紅袍的年輕醉漢,搖搖晃晃著身子走了過來。
他走得踉踉蹌蹌,若非一旁的僕人緊張護著,恐怕早已搶地撲倒了。
燈光明亮,夜無眠低頭跪著,僅僅是眼角餘光,也瞧得清晰,此人正是朱厚冒那個紈絝。
他渾身上下散發著的酒氣,隨著走近,由風吹來,把夜無眠等人,燻得都睜不開眼睛。席間客人敬酒,他怕是一杯都沒有推脫,全部都痛痛快快喝了,才能如此。
看來,他是想借著酒勁,提前來洞房了。
夜無眠以手撐地,卻恨不能飛身而起,一劍將這破落世孫結果了性命,擰下狗頭當夜壺。
當然了,這只是胸腔內的怒火作祟。
倘若如此做了,不止他自己,洛湘竹、林玉追、嬋衣,就都不能活了,都要趕赴黃泉,為自己陪葬。
甚至譚府也要受牽連。
況且,從另一個層面來考慮,朱厚冒雖然可惡,卻也罪不至死。
如兩個月前辛之幸所說的那樣,他慕少艾,真誠追求洛湘竹,這都是出於少年郎君的本性。
之後,他殷勤打探到洛湘竹的住址,又在錦衣衛上門時及時出現,更是為洛湘竹免去牢獄之災。
錦衣衛的詔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