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山重水複疑無路(一)(第1/2 頁)
春秋時期,孔子有個弟子,名叫公冶長,因精通鳥語而出名。
一日,公冶長在野外,聽得一鳥呼朋引伴:“清溪旁邊有死人肉,何不共往啄食之?”
又走了一會兒,偶遇一個老嫗哭於途,稱兒子多日未歸,多半是在外殞命了,只是不知屍在何處。
公冶長忙說:“方才見有鳥兒,要去清溪啄食屍肉,說不定令郎就是死在了那裡,你趕緊去,去晚了收不到全屍。”
老嫗往尋,果見兒子屍體在清溪,便以為是公冶長假託鳥兒之口,實則行殺人之事,報官將公冶長抓了。
孔子聽了此事,就說下了這句記載在《論語·公冶長第五》中的話:“(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
後來公冶長被宣告無罪釋放,孔子真就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
夜無眠囉哩囉嗦說了一籮筐,直說得自己都煩了。
那蜈蚣從他後背繞著爬了回來,趴在臉上,仔細嗅了嗅鼻孔,感受了一番鼻息,又爬到懷中,停留了一番,夾動著觸角,似也是在體會。
夜無眠訝異了一陣,隨即釋然道:“蜈蚣兄此舉,必是在再三確認我的身份。我帶著假臉皮,更容改貌,它看不出真容來,只能透過聞氣味來辨別真假。”
約莫過了兩三刻鐘,蜈蚣才下定了決心一般,快速爬回到他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鼻息。
他臉上帶著假面皮,除了眼睛、鼻孔,其餘處,皆被覆蓋。
蜈蚣親鼻,蓋是意在親真實的他。
探了探頭,這毒蟲的眼中,竟然流露出少許的溫情與堅定。
隨後頭也不回,爬到了他的肩胛骨上。
“嘶……”某一刻,一陣劇痛來襲。肩胛骨上的面板,被蜈蚣撕開了一道口子,在夜無眠齜牙咧嘴的忍耐中,它挺著尖牙利嘴,繼續往裡鑽去。
越往裡,夜無眠疼地嘴角直顫,哆哆嗦嗦道:“都說被蜈蚣咬了最疼,往常我還不信,今日可算是信了!”
他看不到後背肩胛骨的細節,但大致能感受到,蜈蚣破開面板,咬開肉後,直奔著入肉插骨的那柄勾刀而去。
緊接著就是微微的震動,間或響起輕輕的啃咬聲音。
汗水沿著夜無眠的額頭,細密密地淌著。
他的嘴巴漸漸變大,心裡有了一個猜測:“蜈蚣兄該不會是透過咬斷骨中勾刀的方式,來解救我吧?”
他仔細一想,便覺得此種可能性最大;而且除此之外,蜈蚣也別無他法可以救他。
只是蜈蚣口齒雖尖利,畢竟肉體凡胎;那勾刀的材質夜無眠無法看到,能被錦衣衛專用於禁錮逆通境界的高手,想來必非凡物。
“蜈蚣兄,可行乎?”
他懷疑著,更心疼蜈蚣兄的牙口。
。。。
不知過了多久,夜無眠從沉沉睡眠中醒來,恰見蜈蚣溜到了地上。
相比於剛從頭髮裡出來時,這毒蟲此時有了些疲態。
紅色的尖頭仍然高昂著,偶爾卻帶起陣陣的下垂。顯然長時間的作業,讓它有些禁受不住。
夜無眠見得,它嘴中,吐出一串灰白色屑物來。
光線昏暗,看不仔細那屑物具體的模樣。但稍一聯想,他便驚道:“這莫不是蜈蚣兄啃咬下來的勾刀鐵屑?”
也只有此種解釋了。
鐵屑在地上,均勻落了一條長長的痕跡,有約兩尺。
蜈蚣一陣猛地來回翻滾,把鐵屑給攪得散了;又來回爬行數趟,身上沾了潮溼地面的髒水,最終掩蓋了鐵屑痕跡。
夜無眠欣喜道:“這樣一來,縱是有人來看,也看不出曾有鐵屑掉落的痕跡。蜈蚣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