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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白髮須的班主身後站了一排人,將小巷子堵得水洩不通。
她欲從兩邊牆面翻起,才剛落到一牆頭,班主袖中陡然揮出一長鞭,生生將她捲了下來,她摔在地上,再爬起,又被捲回。
從小到大,她都逃不過這鞭子。
她跑不了了,班主笑看她:「我說過,即便沒賣/身契,你與我也脫不了關係。」
她只得服軟:「我替你偷過那麼多東西,到了這個地步,你甚至已不需要什麼了,怎麼就不能放了我呢?」
班主哈哈大笑:「我的確不需要什麼了,但……還是有遺憾啊。」他往自己的腿看,「我若是能站起來,那才是完美。」
阿心道:「我又不會醫治,也給你找過很多大夫郎中,採過很多奇珍異草,都沒有用,這又不怪我,你把我抓回去,你的腿也好不了啊。」
班主使個眼色,身後人將他往前推了幾步,他俯身看著阿心,一字一句道:「說起來,巧了,有個雲遊道長告訴我,陸琮的心頭血,可以治我的腿。」
「心頭血……為……為什麼?」阿心撫撫嘴角溢位的血跡。
「那道長說陸少爺是仙人轉世,他的血有奇效。」
「瞎說!」
「是真是假,總該試一試,你去取一碗陸二少爺的心頭血給我,這事辦成,我對你多年養育之恩就一筆勾銷,從此徹底還你自由,不管那血有沒有效,我都不會再找你麻煩。」
「這……」
「我的腿近來越發疼痛,道長說今日是最後期限,倘若不成,我便需截了,到那時……」班主微眯眼,「我絕無可能再放過你。」
阿心抖了一抖。
她回過神,垂眼看面前病弱的人。
「像二少爺這般良善的人,想來不會見死不救吧。」她苦笑道。
陸琮卻搖頭:「不行,你應他這一次,他往後會得寸進尺有更多次無理要求,他就吃定了你怕他,你不能應。」
阿心急道:「可他說以後都不會找我了……」
「這話你不該信。」
「可……他真的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如果我不應,我就算了,他一定也不會放過你的,二少爺,求求你,就幫他這一次,往後……我為你做牛做馬,在你身邊伺候。」
「哎。」陸琮道,「我不怕他來找我,你也不要怕。」
然而面前人身子顫抖,滿臉都寫著驚懼。
陸琮的目光掃過她的面頰,又是一嘆。
未知他人苦,如何來勸他人善啊,這姑娘小時候被打怕了,就算已脫離苦海,那些恐懼深入骨髓刻在記憶裡,她怎麼可能一下子轉變過來。
他只能道:「我想給你自由,你卻還是要為我做牛做馬。」
阿心已咬破了自己的唇:「那二少爺同意嗎?」
「我不同意。」他的聲音已漸輕。
「我真的沒法子了。」阿心的臉上掛滿了淚,她從袖中掏出小刀,「二少爺,對不起,往後你便是叫我去死,我也不會猶豫半分。」
說罷,小刀已挑開他的衣襟。
陸琮抬手欲擋,阿心只稍用力一按,他便躺了回去。
刀尖劃破心口,他已無力抵擋,蹙緊了眉,聲音微弱:「你連死……都不怕,為何要怕……」
「這世上,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多了去了。」阿心的語氣忽而平靜起來,然而她的眼中已被淚水遮擋,一片朦朧,她顫顫巍巍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伴著那片刻清明,一個用力,狠狠刺下去。
陸琮陡然攥緊手,發出一聲痛呼。
繼而手一鬆,昏了過去。
門被陡然推開。
玄庸一把將阿心扯開,摔在地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