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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啟業喚住她,不待她回首,忙不迭續問:“你現在住哪裡?我若有事想找你商量,也好有個方向去。你不會同我一樣,是睡在柴房工寮之類的地方吧?”
“我睡在西南側的園舍,那兒有楝位在小池上的竹屋,我就住那兒。”她沒停下步伐,踩著酒窖臺階上去。
“哦!”西南側園舍?大概是同一大群婢女一塊兒窩著睡的小小房舍吧。
沈啟業沒再挽留她,更沒有像她一見到他時便關心地詢問他的情況是否安好,他甚至不在意她這個妹妹在嚴家的生活如何,一直到現在,他仍在她身後咒罵嚴盡歡、咒罵該死的酒窖、咒罵失去的沈家家產……
那憤恨的口吻,好些回裡,她聽見過,當他與爹親爭吵時,就是揚著這般可僧的聲調,質問著爹親為何不給他更多更多更多銀兩……
沈瓔珞加快離開的步伐,恨不得能健步如飛地逃離沈啟業、逃離曾將她摯愛的爹逼迫到發怒昏厥的刺耳嗓音!以前,沈啟業只要踏進家門,帶回的都不是歡笑喜悅,而是貪得無厭的索討,無論爹那日心情多好,一見到他,就知道隨著沈啟業回來的,不只是凝重的氛圍,還有他又欠下多少債務的青天霹靂。為什麼此時的她,同樣感覺到與當時相仿的不安?
是酒窖太冷,引發她打起吵嗦,還是……
沈瓔珞無法解釋那股寒意從何而來。
腦子裡唯一盤旋著的,是爹親最終遺言!
家門不幸……生出這種禍害,連累家人也就算了,就怕他為了錢財,做出天理不容之事……
嚴盡歡仰躺在廳上長椅榻,婢女春兒以絹扇在一旁為她招來清風,驅散熱意,她曲著膝,手裡翻讀一本趣談雜冊,看得不甚專心,幾乎可以說是意興闌珊,提供自己大腿讓她當枕頭的夏侯武威面無表情地閉目養神,秦關與公孫謙討論著幾款老舊流當品飾物的修改,歐陽妅意偶爾會加入他們,發表高見,但絕大多數時間,她是纏著古初歲在閒話家常。
腳步匆忙的尉遲義衝了進廳,佇在嚴盡歡椅榻邊,劈頭就說:“我要向你討沈瓔珞!把她給我!”
聞言,夏侯武威張開雙眼,秦關擱筆,公孫謙趣然靜默,春兒停下搖扇的手,歐陽妅意眨眨美眸,連古初歲都投以注目,六雙眼睛都落在同一方向,尉遲義的方向。
嚴盡歡緩慢而優雅地掀動濃黑長睫,目光從書冊字句中挪高,瞟往尉遲義。
“好呀,拿去呀。”嚴盡歡聳肩,答得隨興,好似尉遲義方才索討的,是桌上一顆橘罷了。
沒有反對、沒有刁難、沒有囉哩叭嗦,嚴盡歡同意了!
太、太、太容易了吧?
已經做好長期對抗的尉遲義後頭一成串的“沒什麼理由我就是想要她!”
“我可不想天天戰戰兢兢擔心她被你給賣掉”、“我要告訴大家,她是我在罩,想動她就先動我!”……全都派不上用場,毫無用武之地。
是他運氣太好,挑中嚴盡歡心情大好時開口,才會完全沒碰上阻礙,是嗎?尉遲義偷瞄夏侯武威,心裡默默感激著夏侯武威把嚴盡歡伺候得滿滿足足,讓她鳳心大悅,多好商量呀!
武威!謝謝你出賣靈肉來造福兄弟我!
嚴盡歡合上書冊,揚唇輕笑:“反正全鋪裡的流當品,你們愛拿哪件就拿哪件,我何時反對過?之前有人想拿我的古玉環和夜明珠去送人我都沒吭半聲呢。”她在說公孫謙,就是公孫謙。
公孫謙苦笑,很識相地不頂嘴,若是開口狡辯,只會被酸得更慘。“沈瓔珞沒值多少,你要就拿去吧。”嚴盡歡擺擺手,像在打賞一件不重要的小玩意兒一般。
“真的嗎?”尉遲義好驚喜。
“你再問一次就變成假的了。”嚴盡歡賞他一記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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