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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走出來了,比什麼都好。」
「不,」唐霖竟是立即否決,聲音夾雜著冷粟,「我永遠不可能釋懷。」
他扯了幾聲笑,輪廓模糊在了陰影下,只有一口熱氣沉重地撥出。
朱世睿啞然,從口袋裡抽了一根煙,夾在嘴裡沒有點燃,他沒資格勸受害者釋懷過去,作為一個局外人,他能做的只有理解,陪伴,和銘記兇手所做的一切。
遺忘比死亡更可怕,如果連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局外者,都丟失了對這段不堪往事的記憶,那麼唐霖遭受的所有,就會變得廉價,一文不值。
這該是件多麼殘酷的事啊。
朱世睿生來沒遇上什麼大坎坷,至今也只同唐霖共過情,他不求唐霖將來大富大貴,前程似錦,只要能好好地,和他最愛的人生活下去,這就夠了。
朱世睿和唐霖共步在燈光下,他兩指夾出煙,笑著對唐霖說:「祝願你幸福,不止現在。」
唐霖一愣,笑逐顏開:「謝謝。」
晚上十一點半,夜空中飄來了北方的第一場雪,它們隨風起舞,飄散在光禿的枝頭上,融化成了一滴淨水,澆洗滿身的汙垢。
唐霖在ktv裡喝了不少酒,樂不可支地拉著宋蕭出門看雪。
他們沒有帶傘,衝進了其他賞雪的人群,唐霖推搡著為宋蕭破開一條道,沒多久又沖了出來,朝寂靜的幽處跑去。宋蕭也喝了些果酒,心想年底不如放肆一回,沒有反抗,任唐霖胡鬧地帶他東奔西跑。
他的臉上敲打著冷風,沾著下落的小雪花,手掌被唐霖牢牢握著,滾燙得令人心顫,他不知道唐霖會把他帶去何方,卻湧生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心安,十幾分鐘下來,他們跑出了街道,踩著橋旁的人行道,映入的是江面一覽無餘的夜景。
唐霖的臉頰掛滿了紅暈,不知是風吹的還是酒灌的,他指向遠方璀璨的高樓,眼裡是憧憬嚮往的光:「蕭蕭,那邊好不好看!」
宋蕭酒醒了大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眺望,金光下,粼粼江水承載著漫天的雪花,映照出高樓的倒影,他從未見過如此曼妙的城市夜景,嘴角一揚,眼神似水,由衷地說:「好看!」
耳邊只有風的足跡,和宋蕭難以忘卻的聲音,唐霖酒精衝上了頭,雙手搭在欄杆上,朝著江面大喊:「我的新年願望!是追上蕭蕭!當他的男!朋!友!」
宋蕭呆了足足有半分鐘,鼻骨酸冷得生疼,他捶了唐霖一拳,沒用什麼力氣,笑罵道:「笨蛋,說出來就不靈了。」
唐霖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得腦殼疼,手比腦快抱緊了宋蕭,身子蹦跳了兩下驚道:「蕭蕭你答應我了?!」
唐霖的風衣匯著雪花融成的水漬,寒氣混著酒味撲面而來,宋蕭擰了擰唐霖腰上硬邦邦的肌肉,發現擰不動,於是換了個地方,捏著他後頸想要將他提走,唐霖反而越抱越緊,死都不肯撒手。
宋蕭聽清了唐霖震如擂鼓的心跳聲,手臂放棄抵抗,輕搭在他的腰側,像是自言自語:「我分手還沒過一個月……」
唐霖急忙接話:「我不在乎!」
宋蕭:「我可能暫時做不到,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
唐霖:「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宋蕭笑了:「你怎麼那麼冤大頭啊?」
唐霖不滿意他的問話,回嘴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冤什麼冤啊?呸呸呸,不許亂說。」
宋蕭的耳廓有些紅,深呼吸,在風的慫恿下袒露心聲:「我現在……還不能以這樣的狀態答應你。」
「有件事…我必須得坦白,我的感情世界很亂,對別人的心思還沒拔乾淨,四年多啊……不可能說遺忘就遺忘……」
他的另一隻手臂也環上了唐霖,以示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