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罷了,罷了,好一會兒,朱兆平終是緩過了神來,將碎玉扔進了一旁的桌案上,拿起棉布擦了擦臉,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妾已嫁,君已娶,從此以後,還是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吧!
出得屏風,一抬頭就看見了杵在妝鏡前的何氏。朱兆平眉心微蹙,很是憤憤不快地瞪起了眼睛。都說何家的二姑娘是個木頭美人,沒想到這女人卻是個母老虎,張牙舞爪的,實在惹人厭煩。
朱兆平忍不住摸了摸臉,不高興道:「你站在那裡做甚,還不趕緊找些藥膏過來為我擦抹。若是留下了痕跡,且瞧你明日該當如何!」說著大刀闊斧地在床沿上坐下,黑著臉,滿身的不悅。
何婉儀驟然驚醒,忙應了一聲,走過去熟門熟路地開啟了一扇小門,從裡面抱出了一個紅木匣子。
身後的床上,朱兆平摸了摸臉上的傷,隨即不耐地轉開了視線。果然是個木頭美人,沒意思!
何婉儀利索地從匣子裡取出了一個青花瓷的小瓶子,然後拿到床前,眼睛也不敢往朱兆平臉上看,就撇著頭將藥瓶往前面一送。
朱兆平立時不高興了:「是你撓傷了我,你給我擦!」
何婉儀默了一瞬,還是開啟了蓋子,用指肚蹭了些藥膏,鼓起勇氣看了過去。
男人英俊依舊,黑挺的眉峰間,還是她愛而不捨的冷峻不羈,這是她一輩子求而不得的人,現在,她可以再次擁有他了。
朱兆平皺著眉,看面前這女人莫名其妙地淌著眼淚,不覺心中生出了無限煩躁。這不是他喜歡的女子,他喜歡的女子,應該是潘雲那般的模樣,落落大方,燦然生光。
「行了,我又沒說什麼,你哭個什麼勁兒!」朱兆平一把搶過了藥瓶,徑直往鏡面前,自己塗抹了傷處。
這一夜他過得實在是不如意,好容易認了命,寬衣解帶與這女人敦倫,想著以後閉著眼睛也能熬到白頭,卻是剛入了巷口,便被狠狠撓了一回,真真是晦氣到家了。
心裡忽然拱出一團火氣,朱兆平返身上了床,扯過紅錦團絲薄被大力一甩,冷聲道:「把燈熄了,趕緊睡覺。」
好一會兒,何婉儀才小聲應下,垂頭吹熄了床頭案几上的青瓷小燈,屋子裡瞬間黯淡了不少。只是牆邊角落的條案上還燒著兩根龍鳳呈祥的紅燭,這紅燭不能吹滅,是要燒到天亮的。
何婉儀回頭張望,怔怔看了會兒那兩根紅燭,走過去拿起剪刀剪短了燭芯,然後擱下剪子長長地嘆了口氣。沒事,這男人就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好生捂一捂,便會滾燙滾燙的。
心裡忽然就充滿了無限希望,何婉儀就著昏暗的燭光爬上了床,從朱兆平腳邊兒輕手輕腳爬了進去,又輕輕地扯了一角被褥,就在一旁躺了下來。
夜色深沉,屋內外半絲聲響也沒有。何婉儀睡不著,偏頭看去。模模糊糊的淡光裡,身邊那張年輕的臉上,眉眼還透著幾分天真的淳實。她沉默看了良久,然後閉上眼,也睡了過去。
何婉儀做了個噩夢,她站在花園裡,遠遠看著那對兒佳人比翼恩愛,成雙成對,彷彿他們是這天地下最相稱,最相配的一對兒愛侶。而她這個原配正室,不過是這偌大朱府裡的一抹影子,一個擺件兒。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何婉儀大汗淋漓地醒過來時,腦子裡就冒出了這個念頭。瞬時間,熊熊烈火在心頭燃燒起來。不成,這輩子要是還過成了上輩子那副熊樣子,她還不如一頭扎進城郊的鴛鴦池,死了算了。
窗格上已經有乳白色的光漏了進來,身邊的朱兆平還在沉睡,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唇角勾起,好像在笑。
難道是夢見了那個賤人不成?
何婉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然後很快就記起來,這個時候朱兆平可不認識那個呂素素的,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