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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怕萬一出不了手術室,見不到老四最後一面。
雖然他平日在四個子女裡,最看不順眼的就是步霄,但其實全家人都懂,他心底是最疼小兒子的,也最喜歡他,父子倆之間還有種莫名的羈絆和牽制,步老爺子其實最聽老四的話。
這似乎是全家人最想念步霄的一次,他走得太久了,家裡安靜得過分,連毛毛都不愛叫喚了,老四走的前幾日,它還鬧絕食,最近又像是能感應到主人要回來似的,有些焦慮和煩躁,總是衝著空蕩蕩的院子亂吠。
又是一年冬天,今年冬天比去年還要嚴酷、寒冷,硬冷的烈風像是一把鐵刷子似的,把院子裡的綠色都刷落得一乾二淨,所有植物都一片光禿禿的,只有黃梅竄出了花骨朵,正在含苞待放。
除夕夜這晚的年夜飯吃得挺肅靜,電視機都沒開,一是怕老爺子還病著受不了吵鬧,二是老爺子自己也說了,怕屋裡太吵,聽不見老四回家的聲響。
桌上也基本上都是素菜,冠心病最忌憚吃油膩的,於是一家子人開始都跟著老爺子和步靜生吃清爽的素食,飯菜漸漸見底,也不見步霄回來。
“大家先休息吧,他說得十一二點才能到家。”魚薇看飯吃得差不多了,全家人卻不願意撤席,這麼說道。
她估計是那個最忐忑、最期待的人,幾乎食不下咽,晚飯都沒吃幾口,自從知道步霄今晚到家的確切時間後,她一直處在興奮的狀態裡。不過魚薇的話說完,卻沒人想動,大家一晚上都在樓下待著,就連老三和樊清下午剛從濟南趕回來,好幾天沒閤眼的,都洗了澡穿著睡衣回到一樓,等到了將近十二點。
實在太晚了,步靜生也換上睡衣,決定推著老父親上樓休息去,步老爺子身體不好,哪經得住熬,就在這時,趴在客廳地毯上的毛毛忽然蹦起老高,“汪汪汪”瘋狂地狂吠起來,如箭矢一般,筆直地衝進院子裡,變成一點黃色消失在黑暗裡。
“回來了?”姚素娟正好從樓上下來,站在半截樓梯上,眼神驚喜地朝著院子裡望著問道,步徽此時也從沙發上抬起頭,猶豫著要不要站起來。
魚薇有些發抖,她能感覺到自己因為心跳加速,手指和髮梢以及嘴唇都在輕顫,院子裡的狗叫聲越來越激烈,直到聽見鏤空雕花的大鐵門被推開的聲音,毛毛髮出“嗷嗚”聲,魚薇才自語一般說道:“他回來了。”
這個進家門的動靜太熟悉了,只有老四回來才會這麼吵,步靜生推著步老爺子輪椅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全家人都齊刷刷地扭頭朝著院子裡看去。
黑黢黢的夜色裡,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挺拔的黑影,魚薇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跑出了前門,踏上了院子的小徑。
藉著屋內燈火通明的暖光,那個身影一點點出現,被光勾勒出線條,步霄穿著長及小腿的黑色呢大衣,深灰色長褲,脖子上隨意地把圍巾繞了兩圈,是那條很長很厚實,她親手給他織的圍巾。
廊簷下的臺階被含苞欲綻的黃梅掩映,細細的枝條上一顆顆嫩黃色花苞像是小珍珠,透過參差的枝條,魚薇看見步霄高挑的身影,小土狗一直興奮地在他腳邊蹦躂,他實在沒辦法,彎下腰,一把將那隻小土狗抱了起來,抱在懷裡,繼續邁腿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抬起頭,穿過夜色,似乎看清了等在家門口的人是她,因為他邁過那道明暗交界線,整個人徹底出現在光裡時,步霄是笑著的,彷彿已經打量她很久了。
步霄的容貌一點點、逐漸地在眼底變得清晰,直到看見他劍眉下那雙黑亮亮的眼睛,和他唇邊那抹熟悉至極的壞笑時,魚薇才有實感,他回來了。
他瘦得讓她一時間有點發愣,像是有些脫離他原有的輪廓,瘦脫了形,五官的稜角變得更犀利,也曬的更黑了,可是步霄的味道、氣息和眼神絲毫沒變,那副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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