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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聽見她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眸中帶了歡喜之色:「你醒了,可有覺得好一些?」
商寧喉嚨乾澀,她嘶聲道:「我想喝水……」
朱顏起身,為她倒了一盞茶水,餵到嘴邊。
「我現在去藥堂,請醫修來為你診治。」朱顏想起昨夜蕭西棠的話,為商寧掖了掖被角,「阿寧,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她轉身向外走去。
商寧頭腦尚還有些混沌,她又想起昨夜陳山河在雨中對她露出的那個笑,還有親自交到她手中的那把刀。
那把刀呢?
大俠留下的那把刀呢?
商寧掙扎著起身,最後在自己的乾坤袋中找到了刀。
刀身上鐫刻著兩個字,破霄。
商寧抱著刀,又想起了陳山河,想起他們初見之時,他落拓又瀟灑的樣子。
她喚他一句大俠,而陳山河所為,也無愧一個俠字。
但商寧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行善者,自身卻不得善果。而如馮尹那樣的人,卻還能活著。
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兩行眼淚悄無聲息地從商寧眼角滾落。
午後,商寧在外院找到了胡叔。
他面上帶有疲色,見了商寧,有些驚訝:「既然受了傷,便好好在房中休養。」
昨夜,他是親眼看著蕭西棠帶著渾身染血的商寧回到府中。
其實商寧並沒有傷得如他以為那樣嚴重,一身血衣,更多是陳山河的血。
她沒有解釋什麼,只問:「大叔,大俠——就是陳山河,他葬在哪裡?」
胡叔的臉色黯了一瞬:「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偶然遇見,他幫了我。」商寧低聲道。
胡叔勾了勾嘴角,笑意艱澀:「他一直都是這麼個愛管閒事的性子。」
「我聽侯爺說,他將破霄留給了你?」
「是。」商寧垂下眼。
胡叔點了點頭:「也好,你與阿虞性情如此相似,那把刀到了你手中,應當也不會被埋沒。」
「破霄和夙虞有什麼關係?」商寧有些不明白。
「破霄,是阿虞親自鑄煉過的刀。」胡叔望著遠方,似乎陷入了回憶,「去妖族戰場的第一日,她救了陳山河,後來又指點他刀法,為他鑄煉了破霄。」
當時還不是永寧侯的蕭西棠不明白,陳山河天資悟性均是平平,如何值得商寧費心勞力去指點?
夙虞說,比起天資悟性絕佳者,她更欣賞陳山河這樣心有俠氣之人。
蕭西棠變了臉色,那樣不修邊幅的男人,何處值得她欣賞。
見他如此,夙虞便笑,拍著蕭西棠的肩膀道,無論旁人如何,他總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所以,天下第一的刀客,就是夙虞麼?」商寧突然想起了當日陳山河在東城門上對自己說的話。
在此之前,大約是因為曲錦瑟,她從未將蕭西棠口中的阿虞,同刀客這兩個字聯絡在一起。
「對。」胡叔神情有些悵然,「阿虞她,是天下第一的刀客。」
但白玉京中,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過她了。
明尊夙虞,已經失蹤了十年。
胡叔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負手向外走去:「我帶你去祭拜他吧。」
陳山河被蕭西棠葬在北城門外,白玉京中雖熱鬧,但對於他那樣性情的人來說,實在拘束了些。
葬在北城門外,天下人來來往往,或許能叫他聽幾句自己熟悉的江湖閒談。
墓碑前放著兩壇好酒,胡叔說,這是蕭西棠留下的。
「侯爺也知道,他好酒。」胡叔看著故人墳冢,心內悵然。
昔日在妖族戰場上那般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