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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實病看香怎麼行啊！&rdo;徐德成說，&ldo;大哥，接到鎮上來扎痼扎痼。&rdo;

&ldo;她不肯離開那間老屋。&rdo;

徐德成目光迷離地凝視著坐山好。

&ldo;她沒對你說起過那間老屋？&rdo;坐山好問。

&ldo;沒有。&rdo;

&ldo;他把她丈夫的骨灰埋在炕洞子裡。&rdo;

&ldo;是嗎？&rdo;

&ldo;她說她這輩子離不開他，守著，守著……唉，女人呦！&rdo;坐山好嘆息道。

&ldo;怎麼說有病要扎痼，小闖子年紀太小啊。&rdo;

&ldo;是啊，扔下沒孃的孩子誰伺候？&rdo;坐山好道出憂慮。

&ldo;大哥，你還是好好勸勸她來治病。&rdo;

&ldo;張大帥剛剛在皇姑屯出了事，亂鬨鬨的，我離不開兵營，過些日子再說。&rdo;

殺手馮八矬子在亮子裡街的夜色中行走，他著便裝鬼鬼祟祟的身影儘量避開街燈，遠遠地望著有兵站崗的騎兵營。

亮子裡有夜市，一家一貨攤兒一盞帶罩的煤油燈。逛夜市的人在一個個攤子前經過，或問價或買東西。

菸葉攤前，坐山好蹲下來，菸葉有成捆的，有碎末的；有葉子煙，有蛤蟆癩煙。

&ldo;老總喜歡抽哪種煙，我這有紅煙，青煙，黃煙，得意勁大的，還是比較柔和的？&rdo;煙販問。

&ldo;青煙，蛤蟆癩。這煙……&rdo;坐山好挑選菸葉。

&ldo;白露後收的菸葉，又搭足了露水，好抽哩，老總您先嘗嘗。&rdo;

坐山好揪下半片葉子，在手心裡揉碎，捲了一支紙菸，劃火柴點燃，深吸一口，吧噠吧噠嘴，滿意道：&ldo;不離兒，來兩斤。&rdo;

煙販拎起秤桿子稱完煙，問：&ldo;老總用捲菸紙嗎？&rdo;

&ldo;我使菸袋……哦，來一打，我兄弟抽紙菸。&rdo;坐山好想到徐德成，買捲菸紙就是送給他。

一家人呆在土炕上，一隻纖細小手從煙笸籮捏出撮煙，用紙捲菸，徐德成一旁看四鳳捲菸。一支支卷好的煙放在煙笸籮旁邊擺成行，雪白如冬天裡的白樺樹。

臧雅芬和小芃做一種遊戲：翻繩（翻撐）。

&ldo;亂線頭&rdo;母親翻出一個花樣兒，說。

小芃用手指一挑一撐，又變出一個花樣，說：&ldo;馬槽。&rdo;

第八章復仇之旅(4)

&ldo;小芃，你手真巧。&rdo;徐德成誇讚兩個女兒，說，&ldo;四鳳菸捲得更好。&rdo;

四鳳懷著玩的心理繼續捲菸，念歌謠道：&ldo;孃家客上炕裡，菸袋荷包遞給你……&rdo;

&ldo;雅芬，四鳳這歌兒你教的吧？&rdo;徐德成問。

&ldo;問你家大小姐呀。&rdo;

四鳳朝徐德成莞爾一笑，繼續捲菸。

&ldo;四鳳，十二歲了吧，別老攤玩，你大伯捎話帶信的，讓你讀書認字。鎮上沒女校，請個先生吧，又不好請，我打算秋後送你到四平街公學堂去讀書。&rdo;徐德成問：&ldo;四鳳，你願意讀書習字嗎？&rdo;

&ldo;嗯吶，爹教我。&rdo;四鳳說，她願意和父親學認字。

&ldo;我哪兒有空教你，當騎兵，腿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