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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慢得成了煎熬。
又是一年新生報到。
韓青時陳德平辦公室出來,看著手裡的競賽獲獎證書,以為自己終於熬過去了。
她難得心情好,在學校超市買了瓶甜得發膩的咖啡,邊喝邊往校門口走。
今天是高中母校建校90週年的校慶開幕式,她一個月前就收到了回校參觀的邀請函,答應會去。
韓青時看著時間充裕,沒走大路,優哉遊哉地順著西邊偏僻的林蔭小道往出走。
半途,遇到一個倒地不醒的年輕男孩兒,臉色發紫,已經沒了心跳和脈搏。
那個瞬間,韓青時忘了自己早已經不是醫學生,她在本能的趨勢下,果斷上前救助。
十分鐘,一千多次胸外按壓。
韓青時早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但她還是沒有放棄。
最後人救回來了,沒得到一句感謝,只有孩子母親毫不猶豫地一巴掌,和瘋狂嘶吼,「你剛才在幹什麼!我兒子還不到18,你怎麼能那麼無恥!」
是的,她匆匆趕來,只看到韓青時在那樣一個偏僻的地方『摸』她兒子的胸,在『親』他。
韓青時什麼都沒說,也沒在男孩子能說出來話,和母親解釋清楚後去聽她不情不願地道歉。
她拖著一身汗,很慢地往出走。
轉到計算機後,她怕自己有一天真的逃走,刻意避開和所有醫學有關的東西,就連生病也是能不去醫院就硬生生往過扛。
太久沒有練習,剛才十多分鐘不間斷的按壓,使得她的胳膊到現在還在持續發抖。
這種感覺很熟悉。
把瀕危之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真實讓她興奮。
那種興奮已經超越了她學醫的初衷——找個好理由去見父母。
多年堅持已經讓它變成了熱愛。
韓青時放任興奮在身體裡橫衝直衝,任由它瘋狂牽動著那些被她藏在心底深處,從不曾捨棄的記憶。
當記憶衝破牢籠,平靜之下的不甘就開始迅速爆發。
它強勢地與現實撕扯扭打,最後以敗者之姿,狼狽地跪在地上收拾滿目瘡痍。
韓青時難以接受,卻不得不接受。
她踉蹌地坐上車,不管車裡高得讓人窒息的溫度,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
一整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承認自己根本沒有熬過去。
適應現狀不過是對現實的妥協。
可妥協一旦受到威脅,不甘就會成倍地往出湧。
她不想再日復一日地學校、gn兩頭跑,逼自己去接受那些陌生的東西。
不想再起早貪黑,去處理那些永遠沒有頭的麻煩。
也不想去操心誰的飯碗,關注誰的興衰。
她就想簡簡單單的,學有所用,輕鬆自在。
可是合作方老總打來電話的剎那,她還是不得坐起來,整理衣冠,清嗓潤喉,笑著說:「段總,等您一通電話真不容易。」
然後,按部就班地回校參加開幕式,結束了,再去gn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
韓青時以為這趟短暫的校慶之旅會和她參加過的諸多宴會一樣,當時笑臉迎人,過後誰也不記得誰。
哪曾想,操場的一個偶遇,竟成了她這輩子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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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你救過我的命。」不管當時,還是現在,韓青時始終這樣認為,沒有那天的穆夏,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繼續平衡已經藏不住的不甘,和麵對全然陌生領域的有心無力。
穆夏聽韓青時一番話,覺得即使靠在她肩上,緊緊挽著她的胳膊也還是不夠。
她站起來,跨坐在韓青時腿上,兩臂緊緊環著她的脖子,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