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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夏是那個讓陳德平改觀的人,她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專業愣是考了那屆招生筆試的第一名,面試的時候也是不緊不慢,條理清晰,比很多本專業的學生基礎還紮實。
面試最後陳德平問了穆夏一個與專業無關的問題,「你怎麼做到兼顧本專業的同時,吃透計算機的東西?」
那天的穆夏就和現在一樣,完全不知道謙虛是什麼,她拽了拽耳垂,慢吞吞地說:「翻翻書自己就會了啊,很難嗎?」
陳德平一聽直接樂了,心說這姑娘不是缺心眼,就是肚子裡真有料,要是後者,那和自己最中意的徒弟韓青時倒有幾分相似。
回頭再一想,自己辛苦栽培韓青時多年,她最後卻放棄科研從了商業,不免感嘆。
為了彌補這個缺憾,他當場問穆夏要不要進自己的實驗室。
穆夏答應了,這兩年也確實沒讓他失望。
沉穩雖不如韓青時,勝在聰慧有韌性,還會活躍氣氛。
「自打她進實驗室,我的耳朵就沒清淨過。」陳德平笑罵,「一天嘰嘰喳喳不停,和天上飛那小麻雀一樣,吵得人頭疼。」
「不見得吧。」韓青時靠在桌邊,環顧了一圈寬敞卻冷清的辦公室,笑著說,「聽您的語氣,好像還有點喜歡?」
「哈哈哈,被你發現了。」陳德平開懷大笑,「是還挺喜歡的,有隻小麻雀在耳朵邊飛,幹再久的活也不覺得累。對了,你應該還沒見過穆夏,有機會來一趟學校,介紹你們認識。」
「好。」韓青時說,看到半開抽屜裡的銀行卡,輕笑了聲,補充道:「過陣子再說。」現在見面,小麻雀估計會被她嚇得一頭從電線桿上栽下來。
陳德平不強求,回到一開始的話題說:「穆夏不接受保研,你那邊怎麼收場?」
韓青時斂了笑,正色,「話已經放出去了,gn不能動手打自己的臉,我會讓嘉卉通知系辦將這個名額預留,您那邊有好推薦了再行補上,穆夏這兒不用再多說什麼。」
「我明白,也只能這樣了。我一會兒回去替你好好教訓穆夏一頓,二十歲的人了,一點也不知道好歹。」陳德平故意加重語氣說。
韓青時半彎的腿往下壓了壓,又一次想到那天在學校撞見,穆夏掉在自己鞋面上的眼淚,平靜的目光浮起一絲波瀾,「別罵了,她沒做錯什麼。」
「呦,聽著咋還有點捨不得?」陳德平打趣。
他本以為,自己這個比同齡人沉穩許多的徒弟會用商場那套冠冕堂皇的鬼話敷衍兩句,不想,她短暫靜了幾秒後,竟然承認了,「嗯,捨不得。」
低緩嗓音如同風過林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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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一行人分批打車回學校。
走到宿舍樓前,穆夏被韓書顏叫住,無不嘲諷地說:「打小報告?這就是你說的睚眥必報?穆夏,我還以為你真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人畜無害。」
穆夏皺眉,「我沒有。」
韓書顏面露慍色,「除了你,還有誰知道bug的事?除了你,教授還會相信誰?!」
「懶得和你廢話。」穆夏刷一卡通往裡走。
韓書顏憤怒難平,快步追上去,拉住穆夏的手腕說:「你都和教授說了什麼?」
穆夏嫌惡地甩開,語氣降到冰點,「我說了我沒有,你愛信不信!韓書顏,兩年不短,你還是一點都不瞭解我。」
穆夏平淡的語氣透露著說不盡的失望,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韓書顏臉上,打得她面紅耳赤。
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的某一個傍晚。
那天是她例假第二天,腰很酸,不想大老遠跑去水房打熱水,就抱著僥倖心理,拿了熱水器在宿舍裡燒。
插上沒一會兒,宿舍突然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