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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韓書顏正襟危坐,敬畏地叫了後排的女人一聲,「姑姑。」
女人膝頭放著超薄筆記本,線條明晰的手腕上有一圈明顯青紫。
如果這一幕被穆夏看到,她可能會當場表演吞劍。
韓青時回復完郵件,合上電腦放在旁邊,一抬眸,眉眼間儘是冷清之感,「大四課程少,沒事了多回家陪陪父母,不要等著他們想你了打電話往回叫。」
韓青時說話語速不快,語氣裡也沒有明顯的訓斥,但韓書顏對她,就是不敢和在父母面前一樣肆無忌憚。
這個姑姑從小就沉穩內斂,被眾星捧月著長大,大學沒完全畢業直接接手gn,那時候太爺爺剛過世,gn人心渙散,正是多事之秋,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愣是憑一己之力抗住壓力,讓gn重新回到正軌,城府之深,手段之硬可見一斑。
往後時間越久,那種迫人的強勢在骨子裡埋得越深。
韓青時甚至不用說話,周圍的人就會自覺看她的臉色。
就像剛才,自己不小心看到韓青時的郵件,不用等她說話,她就主動道歉來了前座。
這只是其一,韓書顏之所以會忌憚韓青時,還有另一個很主要的原因——她的成績太出色了。
韓書顏從懂事起就被父母和老師拿來同韓青時對比,永遠比不過,即使她已經足夠優秀,收穫的依然只有一聲『哎,還是不如你姑姑』。
那種心理陰影根深蒂固,久而久之,畏懼韓青時就變成了一種本能。
要不是這樣,她應該也不會去招惹穆夏。
穆夏就像另一個韓青時,不需要多努力就能把她壓得喘不過氣。
見韓書顏當著自己的面走神,韓青時眉心微斂,加重了語氣,「沒聽到我說話?」
韓書顏如夢初醒,連忙點頭,「聽到了,我以後一定經常回家。」
韓青時沒再應聲,車廂裡一片寂靜。
回到老宅,韓書顏的父母——韓明哲和楊炎夫婦已經讓人備好了晚餐。
兩人同是樂團首席,一年到頭基本全在飛世界各地巡演,很少有機會安心陪幾天家人。
這次難得有時間,就打電話讓韓書顏回來一趟,想想又心疼她自己坐車辛苦,這才讓韓青時提前下班去接了趟,不然她也不至於浪費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去『伺候』這個和自己並不親近的侄女。
餐桌上,韓明哲沒有太多講究,邊吃東西邊和韓青時聊工作,楊炎則一心對女兒噓寒問暖,生怕她在學院受一丁點委屈。
可能是太久沒感受到父母的關心,韓書顏沒忍住說了自己能以排名第一的成績拿到保研名額的事。
楊炎頓時喜上眉梢,「青時當年是本碩連讀第一吧,顏顏現在保研第一,這回總算趕上你姑姑了。」
韓明哲也罕見地放下嚴父形象,誇了韓書顏兩句,唯獨韓青時沒有說話。
韓書顏心裡沒底,怯弱地問:「姑姑,我保研成功,你不為我高興嗎?」
韓青時放下筷子,拿起餐布在唇上輕點,而後抬眼望向韓書顏,「之前不是說有些筆試發揮失常,考了第二名?現在面試還沒開始,怎麼那麼肯定可以以第一的成績保上研?」
韓青時的問題一針見血,韓書顏心裡一慌,握著筷子的手抖了下,強自鎮定地說:「第一名在專案裡犯了重大過錯,被取消了保研資格,我恰好知道怎麼修復那個問題,能解燃眉之急,這個會算作加分項,再加上我本身的排名不差,拿第一是十拿九穩的事。」
「是嗎?」韓青時笑著反問,明明該是玩笑的態度,卻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我怎麼聽陳教授說那孩子早就發現問題,也做了最佳化,是有人故意刪她程式碼才造成的失誤?」
「啪!」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