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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有沒有用了真感情?我……」許虹停了半響,最終沒有把話說下去,擺了擺手,說自己累了,需要休息。
他關上病房的門,下午六點,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裡面換藥,許虹痛了又痛,忍不住叫了出聲,兩行清淚順著乾枯的臉龐流下來。
林志鈞隔著房門都聽到那悽厲的痛苦,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於是,在那天的晚上,在醫院十五樓那麼高的天台,一道白色的拋物線從那麼高的地方落到地上。
他再也看不到阿虹了。
流水潺潺,大廳外有服務員打翻了玻璃杯,「啪!」脆生生的一聲,接著是主管上前輕聲的責罵,小小的服務生對著四面的客人說了抱歉,打擾大家的用餐。
林志鈞沉吟片刻,出聲道:「當年,你媽媽想讓你回到趙家,趙太太不願意。」
「讓我回到趙家?」許予茜重複問了一遍,似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最後的日子你也是知道的,止痛針不間斷的打,還是止不了痛,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但你考了個大學,不出意外至少都能照顧好自己。」
林志鈞繼續說:「你好好生活,大人的事已經過去了,懂嗎?」
媽媽最後的日子清醒的時候很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睡覺。極少極少在許予茜面前喊痛,病痛折磨得她整個人連說話都低柔了許多。
林志鈞輕嘆一口氣:「我是沒想到,你時隔了三年才聯絡我。你,長大了許多,是個大人了。」
過去的三年,她一點都沒長大,她很愛哭,她學不會堅強,她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哭過多少回呢,她自己都數不清了。
她在所有闔家歡樂的夜晚,外面的嘭嘭響起的煙花,把天空描繪得一會兒紅,一會綠,那煙花的螢光映照在她臉上,她只能躺在學校寢室一米二的木架床上,數著自己的心跳聲,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那麼多孤寂,那麼多沉重的日子,她都是這樣過來的。
她每個寒假,每個暑假都申請在校留宿,生活老師都認得她了,她無論在留宿書上寫什麼理由,生活老師看都不看就給她蓋了章,有次無意間問起:「你怎麼都不回家裡住。」
明明是關懷的一句話,她面紅耳赤,想了半天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還有家嗎?她都沒有家了,去哪裡住呢。她只有學生宿舍一個地方可以住。
桌面上的茶水已經沒有熱氣了,許予茜知道,她今天問林叔叔的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媽媽選擇自己結束了生命,而不是把生命交給病痛。
林叔叔是趙家那邊的人,大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是他們那一代的事情,她只是難過,難過自己的無力,難過自己的出生。
媽媽最後的遺願是要她好好生活下去。
她是許予茜,她是姓許的,是媽媽的姓啊。
檯面上的菜式沒有動過筷,服務員進來低聲詢問是否需要更換加熱。
林志鈞看了一眼桌面,點頭讓服務員全部換一份新的菜式上來。
「你和蘇家的二少爺走在一起了是吧。」服務員退下之後,他看著許予茜,輕描淡寫地問道。
他們圈子裡早有耳聞,說蘇恆霖喜歡上了一個大學生,是叫許小姐,有心去查很快就知曉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玩玩而已。蘇恆霖這個人,今天擁一個,明天抱另一個,花花世界之間的遊戲多是負心人。
許予茜低垂著眼眸不吭聲,她想走了,這裡的空氣很悶,胃裡的不適感又隱隱作痛。
她不說話,林志鈞當她預設了,低頭呷一口涼掉的茶水,苦澀滑喉,許虹的教訓,怎麼她就學不到呢,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林志鈞善意出聲提醒:「小茜,蘇家那個人不適合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