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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葉之斂，設計界遊刃有餘的交際高手，浪漫溫柔卻也無情的愛情劊子手。

……他的母親，葉之斂。

身前的領帶像是驟然間收緊，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葉梵聲蹙眉，感受著胸前氤氳著的那股氣息在胸腔裡緩慢遊走。

&ldo;還有，剛剛莉婭在找你，&rdo;葉之斂無視葉梵聲眉眼間積聚的嫌惡，語調裡帶上輕微壓迫，&ldo;你方叔叔也在。下去記得打個招呼。&rdo;

她端起一側桌子上的高腳杯，晃了晃，裡面暗紅色的液體緩緩流淌，和她嘴唇一般的血一樣濃烈的顏色，揚著殘忍的弧度。

看著葉梵聲抗拒的眼神，緩緩笑開。

&ldo;不是莉婭也可以。&rdo;葉之斂倚靠在桌旁，&ldo;這次來的很多都是設計界後輩名媛，你可以照著自己的喜好交往看看，媽媽不會幹涉。&rdo;

葉梵聲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聲帶像是在海水裡泡過一般，乾澀艱難：&ldo;我有女朋友。&rdo;

葉之斂臉上的笑意一頓，很快又揚起。

&ldo;以往是我對你太嚴格了。這次就任你自己選，樓下的哪位都可以。&rdo;

她驀地放下杯子，轉身，然後緩緩側目：&ldo;除了你在國內認識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孩。你是我精心栽培的，她們不配。&rdo;

門被拍上。

葉梵聲像是一瞬間被丟進海水裡，呼吸滯住，周圍變得沉悶而嘈雜起來，沒有歡騰，只有刺耳的責備和埋怨。

永無止境的爭吵。過往的一切被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接著有鮮血湧出，紅的似火，那火的顏色漸漸蔓延，變成大團大團濃烈盛放的牡丹。

牡丹花深處，有個捉蝴蝶被蜜蜂蟄了的小姑娘。

哭聲震天動地，一下子將他從嘈雜的深淵拉回。

他自角落緩緩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地上抽噎的小胖妞。

&ldo;哥哥，我手指被小蜜蜂咬了……疼……&rdo;

那兩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上還掛個晶瑩的淚珠，彷彿有無限委屈，&ldo;……我要媽媽……爸爸……嗚嗚……&rdo;

葉梵聲垂眸去看她握著的右手食指，白皙的面板上腫起來，暗紅鼓脹。

不想管的。

她的一切與他無關。

況且，他發了瘋的討厭這種有什麼事都會哭鬧著喊父母的小孩。

大部分的小孩。

他們隨口可以做到得到的，他再也無法擁有了。

剛轉身，衣角被拉住。

小小的人蹲在綠葉花叢間，揚著臉，一抽一抽的，跟他討價還價：&ldo;幫、幫我叫媽媽……&rdo;

笑話。葉梵聲冷著臉。

&ldo;不然，等一下，我就告訴大人們說是你、你咬的……&rdo;

葉梵聲插在口袋裡的手一頓。

她不過八歲的樣子，眼神倔強而可憐。

上頭有個哥哥，一家寵著，所以威脅人都變得順口拈來，無所顧忌。

無所謂地繼續走。

那雙手卻不松。

由倔強，慢慢軟下來，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ldo;哥哥、你不要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