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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軒手裡一邊揉捏摩挲，眼睛卻是望著帳幔頂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阿福其實已經察覺自從那日二爺的事兒後，常軒不像剛成親時那麼開朗了。他偶爾一個人的時候便躺在那裡望著帳幔頂子不知道想什麼。當然他如今對自己也好了許多，雖說偶爾床第間還是會以&ldo;你要好好伺候我&rdo;為要挾讓她做一些她根本羞於去做的事兒，可那也是口頭說說罷了，比起剛剛成親時他是著實體貼了許多的。

如今阿福又見他望著帳幔發呆，便忍不住道：&ldo;你想什麼呢？&rdo;

常軒扭頭看了她一眼，沒什麼精神地說：&ldo;我琢磨著以後的事兒呢。&rdo;

阿福眨著水潤的眸子看著他，柔聲道：&ldo;以後你不是想去外面鋪子裡做活嗎？&rdo;

常軒卻並沒回答，只是凝視著她說：&ldo;阿福，我忽然想問你件事。&rdo;

阿福連忙點頭：&ldo;你說吧。&rdo;

常軒卻偏過頭認真地問：&ldo;當初二老爺讓你做妾，你為什麼不願意呢？如果真當了妾，你再生個小少爺，那以後榮華富貴享不盡不說，也不用怕受人欺負了。&rdo;

阿福倒是沒想到他問起這個，便道：&ldo;我也說不出為什麼，反正肯定是不願意的啊。&rdo;

常軒卻湊過來，明亮的眸子盯著她看，固執地問：&ldo;為什麼不願意？那你心裡其實是想嫁個什麼樣的人？&rdo;

阿福想了想，無奈地道：&ldo;這個我也沒有想過啊……&rdo;

常軒凝視了她一會兒，卻忽然問道：&ldo;你怎麼會到這府裡來做丫頭呢？&rdo;

常軒他爹就是府裡的下人，為府裡忙碌了一輩子的，是以常軒從小就是在府裡長大的，他沒有其他選擇。可是阿福不一樣的，阿福並不是府裡家生的婢女，她是後來買進來的。

阿福想起過去的事兒，難免有些苦澀，便強笑道：&ldo;被賣進來了，也就來這裡了，哪裡有為什麼呢。&rdo;

常軒卻偏偏有心追問到底：&ldo;你家裡的人呢？你爹孃呢？他們怎麼就捨得把你賣進別人家為婢呢？&rdo;

常軒雖也是府中之奴，可是他爹從小對他極好，是以他不明白外面的那些父母怎麼捨得把阿福這樣的女兒賣出去。

阿福卻並不願意去細說過的事兒，只略略地提到：&ldo;我都不記得爹孃是什麼模樣了，他們早早就去了，我是我哥和我嫂養大的。後來養到七歲，我哥病了，我嫂子說家裡沒錢看病，恰好那時候府裡在我們那邊的莊園要進一批丫頭，我嫂子便把我給賣了。&rdo;

常軒愣了一下，好久後道：&ldo;你嫂子對你不好。&rdo;

阿福卻笑了下說：&ldo;還好吧，怎麼說她也把我養大了呢，再說我被賣到這府上也沒吃什麼苦頭，如今過得不是挺好嗎。&rdo;

常軒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問：&ldo;你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是嗎？&rdo;

阿福眨著晶亮的眸子，點了點頭說：&ldo;自然是很好的。&rdo;

常軒看了她片刻，終於伸手抓住她的手，低聲道：&ldo;不管是因為什麼，你既嫁於我了，那我都會好好待你的。&rdo;

阿福心裡泛起一絲溫暖，輕聲道：&ldo;我知道的。&rdo;她心裡清楚得很，這個常軒嘴上有時候說話不好聽，可是心卻是好的，要不然當初他完全可以狠下心揭發她的。

常家父子都是好人，從阿福嫁過來的時候，她心裡就明白。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