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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戾南城睡得很香，夢見了廊下那雙璀璨的星目，乾坤無垠光華無限。

帷幕延延三丈，荷臺清水漣漣。

賓客陸續而至，皇帝大駕已迎至高坐。

啞巴遲遲未到，府門口的戾南城不免等得有些心焦。

欲差陌風再去請一次，才見三人珊珊到來，卻是往側門走的。

&ldo;這邊！&rdo;戾南城揮手，大步流星。

啞巴猶豫，站在原地沒動。

待戾南城小跑近，他抬腳跨進門檻。

&ldo;以後走正門。&rdo;戾南城小喘著下命令。

啞巴笑了笑，不想搭話。

&ldo;怎麼幾日不見，話都不願說了？&rdo;戾南城側眼，不看腳下路，盯著啞巴。

啞巴停下步子，獻上笑臉，&ldo;說什麼，說我為何不走正門？&rdo;

戾南城不顧兩個旁觀者，逗貓似的伸手挑了挑啞巴的臉頰，&ldo;爹要收你做義子，不走正門走哪？&rdo;

啞巴愣愣，更無話可接，一低頭眼裡布滿陰鬱。

走到路口，卻碰見了李麟，仇人見面，氣息都是冰的。

李麟陰氣沉沉地說道，&ldo;南城，父皇和戾王叔在等你開幕。&rdo;

啞巴退後一步，&ldo;你去吧，我們在後面看就行。&rdo;

&ldo;娼妓自然難登大雅之堂。&rdo;

戾南城立刻投去一記冷眼，&ldo;你再出言不遜，休怪我……&rdo;

啞巴及時打斷後話，&ldo;二皇子說的沒錯，想必堂上許多高官都見過我，我不想惹麻煩。&rdo;

啞巴曾賣身青樓，這事一旦他爹知道，罰不罰他另說，收做義子一事可就不好辦了。戾南城思忖片刻，決意先按下。

幾句陳詞濫調之後，大幕拉開，戾南城落座於兩個皇子之後。

先文後武，戲目安排地緊湊，環環相連。

戾南城談不上喜歡，光看戲臺子需要修整便知他私下從不玩這個。

何況啞巴在後邊，他更無心看戲。不時就回頭尋望啞巴的位置。

武戲入場，三四人千軍萬馬，六七步萬水千山，鼓曲恢宏殺伐盡現，皇帝一叫好，滿場三公三臺便跟著吆喝，氣氛火熱至極。

啞巴在庭蘭苑看的都是些軟玉溫香的戲碼，國粹京劇，他鑑賞力不足，只能看個半懂。

忽然，陌風走到他身後，附耳，&ldo;主子請你去書房。&rdo;

啞巴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他，朝青晏二人使了個眼色，便輕手輕腳地走出荷臺。

他一走，青晏和林成風隨後離席。

戾南城當真是著了魔怔，進門便來了個熊抱，貼著他耳邊細語，&ldo;這幾日你可有想我？&rdo;

啞巴頭搭在戾南城肩上，神情蕭靡，&ldo;你真的那麼喜歡我？&rdo;

&ldo;嗯…&rdo;細細摩挲。

&ldo;我誤闖內府那時，你為何不救我？因為不夠喜歡？&rdo;

擁他的手臂一僵，像要撒手，啞巴抱緊戾南城後背，又低語，

&ldo;你喜歡以前不會說話的我，還是現在？&rdo;

&ldo;都喜歡…&rdo;

&ldo;可我喜歡默默無聞的我，你覺得我回得去嗎？&rdo;

戾南城緊澀的喉嚨最終發聲，

&ldo;對不起…&rdo;

啞巴交握的指尖止不住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