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4/5 頁)
昏暗的房間裡時,他的手中捏著一團不情不願地發出哼唧聲響、凸出的尖刺閃著冰冷金屬光澤的肉球。
羅修走進的是艾克哈衣的房間。
而令人驚訝的是,艾克哈衣房間裡的窗戶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相比起瑞克那完全黑暗的房間,光線從建築的另一面射進來,能讓剛剛走進房間的黑髮年輕人輕而易舉地看見房間裡的慘狀——
到處都是碎石塊組成的廢墟。從羅修落腳的那個地方開始,一道已經乾澀發黑的血色一路拖到了房間的某個角落裡——就好像是什麼人一路拖著他的傷口從此時羅修所站的位置,一路將自己拖到了角落裡似的……角落裡放著一張床,床已經完全翻到了過來,潔白的床單被撕開了,床單上到處都是血液乾澀之後留下的痕跡,而在床腳邊,坐著一名年輕人,他幾乎已經蒼白得毫無血色,羅修很驚訝,短短的四天,就能將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折磨成了現在這副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模樣。
艾克哈衣低著頭坐在床邊,羅修走進來的時候,他沒有一點兒反應。
但是羅修知道他還活著。
因為在牆壁被鑿開的那一瞬間,他似乎看見,就好像是條件反射似的,靠在場邊的年輕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雖然他很快就恢復了最開始那樣死一般的寂靜。
黑髮年輕人的目光轉動,最後停留在了那蓋在艾克哈衣下半身的沾滿了血的床單上,他面無表情地走過去,蹲下身,然後以不容拒絕的速度與力道,猛地一把將那髒兮兮的床單掀了起來——然後他找到了整個房間散發出惡臭的中心。
艾克哈衣的右腿小腿骨就這樣白森森地暴露在黑髮年輕人的眼皮子底下。
和還算完整的左邊小腿相比較,那肉被剔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節粘糊著血液白森森骨節的小腿顯得異常刺目……當羅修掀起床單的時候,蒼蠅嗡嗡地從膝蓋附近傷口處的爛肉上被驚飛起來,黑乎乎的一大群,就如同一枚忽然炸開的炸彈似的,看得令人頭皮發麻。
羅修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而後重心不穩,一屁股自己將自己摔到了地上。
黑髮年輕人發出一聲痛呼——與此同時,靠坐在床邊的艾克哈衣卻忽然動了,他轉過頭,用麻木得不包含一絲感情的目光掃了身邊的黑髮年輕人一眼,而後,他輕笑一聲,忽然張開嘴,用沙啞的聲音緩緩地問:“愛麗斯?”
“……………………”
羅修很驚訝這傢伙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愛麗斯,”艾克哈衣的聲音像是嗓子剛剛被滾水燙過一般粗糙沙啞,“你有沒有聽過瑞克寫的歌?”
用古怪的眼神盯著面前的人,羅修很想告訴這個傻乎乎的年輕人如果他的傷口再不處理過兩天很有可能就會腐爛生蛆……從味道來聞也許現在已經這樣了,只不過光線太暗他看不太清楚——總而言之,他們現在的重點顯然不是所謂“瑞克的歌”——誰關心這個?
“瑞克的歌很好聽,很好聽——他的歌是有靈魂的,我知道,因為他每次寫歌的時候都很用心,他唱它們的時候,也顯得那麼用心——啊,口說無憑,愛麗斯,如果你沒有聽過那些歌曲,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羅修想說不好。
但是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口——因為在他來得及震動聲帶發出聲音之前,他看見昏暗的光線中,靠在床邊幾乎可以說是奄奄一息的艾克哈衣從他笑了笑,像是個已經快要把生命走到了盡頭的蒼老的老人一樣,那笑容看上去無畏又無懼。
“I told another lie today(我今天又撒了一個謊);nd I got through this day(而且這天我矇混過關);No one saw through my games(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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