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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戎望進霧裡。他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了,他徹底糊塗了,他的生活難道是機器編造的程式,難道是一出充斥著神秘主義的電影?還是生活真的就是一個秘密擁抱著另外一個秘密,解也解不開,解也解不完,人們永遠地走在走不出去的迷宮裡,活人和亡者即便相遇也無法相見?
黎霄提著行李包出來了,於戎也去揹包,他們不說話,一如走進森林時一般沉默著。鳥兒和蟲子又開始騷動了,風吹動樹冠,人踩響殘枝,霧在他們身邊飄浮。於戎有時能看清黎霄,有時只能看到他的半個身影,有時甚至看不到他。他們走在各自的道路上,不遠不近。
不知走了多久,眼看要走出樹林了,黎霄忽然駐足,他找到一棵大樹,定定望住。於戎張了張嘴,卻沒說話,他也望向了那棵樹。他沒有閉上眼睛,他平靜地注視著它。
一歇,兩人先後邁開步子,走開了。
霧更濃了,他們走出了樹林。
忘魂
第七章(下)
樹林的出口原歸在壩美的河邊,於戎和黎霄沿河走了歇,能看到當地人擺的攤頭和好些結伴閒逛的遊客了。於戎說:&ldo;之前還遇到了一件事。&rdo;
他看了眼那些或背著揹包或輕裝上陣的遊客,說:&ldo;一個揹包客在這裡跳河自殺了。他在大理殺了自己媽媽,一路走到了這裡,背著一揹包的石頭,揹包裡的石頭據說是他一路走一路撿的,我還看到他撿石頭了……就在這裡……&rdo;
於戎吞唾沫,望著那水波不興的河面:&ldo;我們,我,他,林望月,我們一艘船進來的,他下了船撿石頭,聽說他揹包裡的石頭剛剛好和他的人一樣重,真是奇怪。&rdo;
於戎突兀地笑了聲:&ldo;這麼一說一船人就剩我一個人還活著啦!&rdo;
他的口吻不無自嘲。
黎霄說:&ldo;聽上去你可以給他拍個紀錄片。&rdo;他又說,&ldo;船伕也還活著吧?&rdo;
於戎大笑:&ldo;對對!船伕!&ldo;他看黎霄,挑挑眉毛,&ldo;要拍紀錄片那也得先給林望月拍吧!&rdo;
黎霄道:&ldo;你有這個打算?&rdo;
&ldo;你沒有?&rdo;
黎霄搖了搖頭,於戎想了想,點了點頭,連聲說:&ldo;明白的,明白的。&rdo;過了歇,他問:&ldo;萬一曲笙歌找你,想拍,你願意嗎?&rdo;
黎霄微笑,看他,說:&ldo;或許我會考慮。&rdo;
於戎舉高手,笑著:&ldo;你這麼說我不會生氣,真的,他的名氣比我大多了,&rdo;他聳肩攤手,&ldo;而且他還有個鼎鼎大名的老爸能給他把關。&rdo;
黎霄看了看他,還笑著,於戎擠眉弄眼,作了一堆怪相,問他:&ldo;我能每年採訪你一次嗎?你一般都在倫敦的吧?或者我們約定個時間,你在哪兒我去找你。&rdo;
&ldo;都可以。&rdo;黎霄說。
於戎垂下了手,走了沒幾步又開口了:&ldo;其實別人想拍他,怎麼拍他,攔也攔不住的。&rdo;
黎霄點頭:&ldo;最多發律師函。&rdo;
於戎垂著腦袋,低聲嘀咕:&ldo;有的人或許會很高興吧……&rdo;
黎霄不響,於戎抓抓頭髮,搖頭晃腦,自言自語:&ldo;不說他了,不說了。&rdo;
他真的再也不提林望月了。到了碼頭邊,上了棧橋,於戎和黎霄確認:&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