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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只因兩人在半空中看到的景色過於震撼,海青之色綿延不斷,雲絮漂浮其上,湖水如飄帶,以一種延伸舒展的姿態往周遭蔓延開去,盡情在他們面前展示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魔力。
“喜歡嗎?這裡。”梵淵輕摟緊她的腰,又替她裹了裹身上厚實的狐裘,含笑問道。
“梵淵你知道嗎?”顧竹寒的眼睛亮亮的,她的發被吹得四散,壓也壓不住,可饒是這樣仍然有一種凌亂妖嬈的美感,“我生活的時空其實也有一個地方叫‘青海’,和這裡一樣美。只是我在那個時空並沒有如此幸運,能得到這一方水土。”
“你為我建造的這一個國家,我十分滿意。”
他記住她當時的一顰一蹙已是經年,再回神來的時候,已然身在戰場,準備指揮手下的戰士突襲崑崙,崑崙一族自古以來便是驍勇善戰的一族,現在冬天來了,又在大蔚的慫恿下,想要前來侵犯。
出征已然十五天,算算時間,近段時間便是預產期,腦海中一掠那張言笑晏晏又不乏狡黠美好的面容,梵淵心頭一暖,帶領一隊精兵便開始在暴風雪之中突襲,只要贏了這一戰,讓崑崙投降,安分個十幾年不是問題。
而他最心心念唸的恐怕還是她,身為她的丈夫很應該在如此重要的時刻陪在她身邊,而不是在這裡和敵人生死搏鬥!
只是,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大蔚聖僧,他是一國之君,有必要保護她和他們的國度。
雪越下越大,梵淵帶領了一隊精兵深入敵人腹地,其餘的兵馬為防敵人有詐,早已被他分成了好幾隊,等待訊息行事。
縱然有內力護體,這樣無休止揮劍手指早已僵硬,梵淵面無表情,身上氣場十分肅殺,從突襲到現在,被他斬殺在馬下的人不知道堆積了多少屍山,原以為能這樣一氣呵成,將崑崙一族的人降服,卻不料身側突然橫空掣出了一柄鋒刃閃爍的劍,直取他的心臟!
梵淵將手中的劍一轉,堪堪架住憑空出現的利劍,手中韁繩一提,往側奔跑了一段距離,與偷襲之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想不到你沒有沉浸在溫柔鄉中荒廢了武功。”一十分諷刺的嗓音從側面傳來,來人面如冠玉,著一襲肅殺莊穆的玄色窄袖武士服,他彷彿是嫌盔甲太重,居然就這樣輕裘緩帶出現在梵淵面前。
梵淵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冷笑一聲,“大蔚的國君,死性不改,總喜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凌徹並不理會他的言語諷刺,掣起了劍又向梵淵身前攻來,他身下的馬速度極快,僅是一瞬便來至梵淵面前,仍然是毫不遲疑的劍招,見到對方的罅隙就斬殺過去。
彷彿是在宣洩著一些什麼。
梵淵暗歎一口氣,他自然是知道凌徹這滿腔的憤懣來自哪裡,當年顧玉駱為了她不惜以死遁逃,尋找合適時機將她奪回祈風,而凌徹又何嘗不是臥薪嚐膽,受那莫須有的折辱,僅是為了進魏王府見她一面。
他們都是至情至聖之人,若然這中間沒有了他,今天和她在一起攜手天下的人很可能就是眼前招招出手狠辣的玄衣男子,大蔚年輕的帝皇。
“她最近怎麼樣了?”大蔚的地理位置的確是和青海八竿子打不著,但許多事情只要有心,怎麼樣都能扯上一些關係的,就好比如現在,明明是劍拔弩張的兩人,卻在這裡“悠閒聊天”。
梵淵瞥他一眼,驟眼看去,總覺得凌徹雖然和以前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可那雙眼睛,已然沒有了往日的犀利和妖嬈。
對於這樣的敵人,他自然是沒什麼同情心的,只是,如果能憑一席談話和他化解干戈,倒不失為一件幸事。
是以,他啟唇,緩緩吐出一句話:“她懷孕十月,即將生產了。”
若然細細咀嚼這句話,會聽出這其中的憤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