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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唐斐已經收到了我的信,這是他傳給我的訊息,他在等我回去。我不能再留在左家莊,必須動身了。
舞柳大怒,只可惜大怒的樣子也斯斯文文,沒什麼威懾力:“早知如此,我在蜀中靜待大駕就好,何必長途跋涉!”不過她還是送了我一囊丹藥,可以“暫緩毒勢”。
權寧想和我一起去,眼看全體反對,小臉氣得鼓鼓的。
左迴風只說了一句話:“這是圈套。”
我對他微笑:“沒事,唐斐沒有那麼聰明,我也沒有那麼苯。”這是真心話。
有所不為,有所必為。要我躲在左家莊,還不如干脆給一刀算了,比較痛快。
即使是圈套,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我累了,已經不想再補償唐斐什麼了,能做的幾乎都做了。
要擔心的只有一樣:“左迴風,你不要干預這件事好嗎?這是我和唐斐之間的事。”
左迴風目光閃動:“只要與左家莊無關,我沒有理由插手。”他一定又開始算計了。這樣也好,各人終歸都有各人的立場,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我們各行各事。
不過說到頭來,我是為了什麼,覺得自己可以這樣要求你?你和我,又算是什麼關係?朋友?其它?說不清道不明,每當想到這裡,我都本能地不讓自己往下想。可以確定的是,我確實有些離情依依。
理不清的思緒,只有交給時間,一點一點去理。
離開左家莊時依然是細雨連綿的天氣,江南的景緻在清冷的冬雨中一片迷離。左迴風把我送到金陵城外,終於勒馬不前。
古往今來,用以送別的名篇佳句無數,最實用的終歸還是那句“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很想說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樣的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走出很遠,回頭一望,他牽著馬依然站在雨裡。
策馬揚鞭,疾馳而去,快快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也讓他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青山無數,白雲無數,綠水……也無數。
第十三章歸去來兮
自金陵取道上達四川,一般人都會選擇走水路,我例外。說來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實是個非常怕坐船的人,因為會暈船,當年渡江時就曾經吐得一塌糊塗,連小命都險些吐掉了大半條。所以這一次,我能不坐船就不坐船,儘量在陸地上趕路。
一段水路一段陸路,走得零零碎碎,每到一個市鎮留宿,我都會到藥鋪買些藥材配藥:舞柳給我的丹藥效力很好,只是配得匆忙,藥性太沖撞了些,需要用其它藥佐和;再者,此去前途未卜,不想死得太容易的話,身邊還是多備些毒粉藥末比較妥當。
這種行程當然只能以急急忙忙又亂七八糟來形容,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居然趕路趕得很“舒服”:每到一地,當地最大的客棧裡總是有上好的房間替我留著,小二總是熱情得不象話,離開時還堅決不肯收房錢;一匹馬騎了幾天就會從馬廄裡消失,原地會另外拴著一匹精神十足的馬讓我牽走……
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在關照我。
按理說,我該非常感動才是,問題在於,左迴風的關照未免太周到了一些,別的還好。我實在不喜歡每天趕路都有人在身後不離不棄地跟著,你走他也走,你停他也停,甩不掉,瞪不跑,明明素不相識卻緊跟不放,偏偏又沒有惡意只有好意,真是頭痛極了。
從啟程第二天起,我身後就跟了好幾個這樣的好心人。每隔幾天,跟在身後三四丈遠的人會換一撥,每次都是三個人。
有天乘船時,江上游放下來一隻白帆上繪著一個大大的骷髏頭的大船,乘著風勢三下兩下就到了近前,伸出撓鉤不由分說就將我乘的船牢牢搭住。眼看幾個滿臉橫肉、凶神惡煞般的大漢赤著膊,口裡咬著刀跳過來了,船上頓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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