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4/5 頁)
微微上揚的唇角,僵住了。
他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
直視他的眼睛:“唯一可以發揮藥性的地方,是玄幻陣對不對?你想動用唐門的玄幻陣把人全部迷昏?”
“不錯。”波瀾不起的面孔,“我聽說玄幻陣在唐家堡最北邊,一向少有人敢靠近,出了玄幻陣,就等於離開了唐門勢力最集中的範圍。這些弟子畢竟也算是我左家的人,我會親自把他們送出唐門,到時自然會有人接應。”
“然後呢?”
“這種藥的特別之處就在於聞到後三四個時辰才會發作,之後少說也得睡上十天半月,等醒過來的時候應該已經到了天山腳下了吧?”
十天半月……天山……足以令他們暫時遠離漩渦的中心;有左迴風和左舞柳扯著後腿,左益州應該是追不上了;何況被迷昏的人不能聽從左益州的號令,就算追上了也沒有用處;等他們醒過來時,這裡的事情大約已經安頓好了,要想封住他們的記憶,大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再說。
毫無破綻的緩兵之計。
我望望左迴風平靜的眼睛,要同意嗎?好像沒有其它選擇了。至於要怎麼讓這些臥底近三年的弟子放棄努力經年的大計,乖乖跟著他穿越玄幻陣離開唐門,他大概已經想好辦法了。拿不出更好的主意的話,我沒有說不的餘地。他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坐享其成的我憑什麼嫌東嫌西呢?
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鎮靜,我伸手拈起那個玉瓶。旋開蓋子,撲鼻又是一陣夾雜著泥土氣息的清香。回想起來,左家莊雨後青翠的園林依稀就是這麼清幽宜人。對左舞柳來說,這一定是個充滿回憶和懷念的味道,即使被玄幻陣攪得惡夢連連,也依然滿心懷念的,歲月的味道。
玄幻陣原本就是以天然生成的草木石澤依天地人三才之理布成的,隨草木水澤生長變幻而生長變幻,佔地雖不過數里方圓,卻隨著周遭自然的變幻而在陣中映出萬千幻象,重疊錯落而無止境,故得名玄幻陣。陣中確實彌散著山野中的自然清香,加之入陣者往往心絃緊繃,全神貫注於奇陣本身,對迷藥自然無從察覺。
至於藥效,我並不擔心。玄幻陣一經激發就氣流鼓盪,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武功再高的人也須提起全身功力與之相抗,在真氣急速遊走周身血脈的情況下,一分藥效也變成了十分。
當年中毒後,我本能地以內力將毒素裹在丹田中,金銀環花毒性劇而不烈,本來只要功力不散,十天半月也不致發作的……
我忘不了那種明知劇毒正隨著奔騰的氣血散入四肢百骸,從此再難收拾,卻完完全全無能為力的感覺。彷彿可以聽到毒素一點點滲入骨髓的聲音;毫無抵抗之力的身體哀鳴的聲音。力量慢慢衰竭下去,劇痛緩緩淹上來,神智卻一直很清醒,一直一直,清晰地感受一切。
痛苦或者絕望這樣的詞,實在不足以形容那種感覺。
時隔三年,一朝憶起,依舊鮮明如昨。
身受過那種滋味的我,如今要用同樣的手段去對付與我無怨亦無仇的別人了嗎?為了那個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心目中情同手足,卻親手推我入地獄的……唐斐?有所虧欠卻也同時虧欠於我,折磨旁人也同時折磨自己的唐斐……
溫暖的手掌覆上我的,反覆摩娑,我發現自己緊抓著椅背,用力得連指節都泛白了。
“你用不著入陣,在陣外守著陣石就行了。”
“……左迴風,你是故意的。”竭力想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我咬著牙,一字一頓,“你明明有更好的辦法,更省事,更利落,卻偏要用這個……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隱隱覺得此刻的自己有點蠻不講理,因為平心而論,這是個好主意,反正我想不出更好的。可是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我就是知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