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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落在此處，方才來尋。&rdo;

這姑娘同樣吐出一口氣，上下端看我一番，最後將目光落在我空落落的腰間：&ldo;你是什麼人啊？&rdo;

我方反應過來，同樣看了看對方腰間，單單掛著一塊掛玉，碰撞之間沒甚聲響，成色很好，理應與石崇送我的那塊不分伯仲：&ldo;我……&rdo;

我早把那塊掛玉扔到了不知哪裡，如今經她一問，只好道：&ldo;我是老爺新娶的。&rdo;

這姑娘與我湊近，皺眉問道：&ldo;看你穿著打扮，倒不該是個奴婢，只是現在，老爺已經不用掛玉分辨姬妾了嗎？&rdo;

我道：&ldo;還在用掛玉，只是我不喜歡，所以沒有戴。&rdo;

這姑娘眉眼一翻，容色間透出一股狡黠&ldo;看來老爺很寵你，連西域進貢來的寶珠釵都送給你了？&rdo;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綠珠釵，總覺這姑娘能看透我的心思般，甚不舒服：&ldo;因為我的名字叫綠珠，老爺覺得配，所以送給我了。&rdo;

這姑娘收回目光，嘴角一勾道：&ldo;綠珠？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崇綺樓，現在賞給你了不是？&rdo;

我心一沉，與之問道：&ldo;現在賞給我，那麼以前…是誰的？&rdo;

這姑娘說話時，眉眼總是一扯一扯，看來神智有些不正常，可說起話來，卻讓人覺得沒半分破綻：&ldo;沒誰的，崇綺樓以前是用來賞花的一處地方，後來花了大半個月時間修葺，如今賞給了你。我身邊的下人都在說，老爺對你這勁頭，便如當初對我一般。&rdo;

我刻意收了收腳步，攥著紙鳶的手越發緊握：&ldo;你…你是誰啊？&rdo;

這姑娘正身，將一張臉立在我眼前，日光之下，容光煥發：&ldo;我叫翾風，這碧幽樓，便是曾經的崇綺樓。而我想，你，不過也就是曾經的我。&rdo;

我反應半晌，與之道：&ldo;你的意思是，你以前也是石崇的寵妾？&rdo;

翾風與我冷哼一聲，仰頭時，令我想起幾日前在芳華樓水塘中見過的天鵝：&ldo;我如今也是，我一直都是！&rdo;

我下意識望向她腰間掛玉，想她是被冷落後，受到的打擊太大，如今仍活在自己是石崇寵妾的幻想中。幽幽後退時，本想要直接離去，卻被她叫住：&ldo;你要不要進來喝杯茶？我可以讓你知道，你日後的下場哦！&rdo;

看她姿色尚且艷麗，只是年紀大了些，腰間掛玉成色分明，當初便該是石崇的寵妾無疑。且如若她所言句句屬實，這碧幽樓，當初莫不就是如今的崇綺樓。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心頭忽起波瀾，鬼使神差著，便隨對方走了進去。

步入樓中，正廳內一片漆暗，翾風欠著腰身走到一處燈柱前，倏忽點燃燭火，攏著那唯一一抹光亮，與我指了指一旁楠木桌椅：&ldo;坐下吧，我為你泡杯茶。&rdo;

我忙搖手道：&ldo;不必了，不必麻煩了。&rdo;

她泠然望我一眼，將燈盞端在手中，往我面前走來：&ldo;我泡茶的手藝一流，老爺最喜歡了，你真不想嘗嘗嗎？&rdo;

我看這翾風雖行為言語幾許癲瘋，但心中卻也伶俐，想是吃準了我作為石崇寵妾，必得在乎這些事，一次次欲與之套牢。可惜她算錯了，我並不想要取悅石崇，便回身坐到楠木椅上，與之道：&ldo;不用了，我不想。&rdo;

翾風將燈盞放到桌前，一雙淨白玉手如玻璃樽般搖擺間，仍執意從木櫃之下掏出一副夜光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