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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還記得當時有個挺漂亮的大姐姐拿著話筒問她,&ldo;小妹妹,你是遇難者家屬嗎?&rdo;
她該怎麼回答呢?她的父親是被迫收容那架失事飛機的公園園丁。據目擊者稱飛機搖搖晃晃砸下來時,父親正在修理糙坪。一個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坐飛機的人卻因為空難離開了他唯一的女兒,這事說來有些諷刺。
那年夏雪14歲,生離死別的感受她並不陌生。然而這一次,與她相依為命的父親不在了,比起徹骨的痛苦,她更多的是害怕和無助。她抬起頭,迎著漂亮姐姐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睛點點頭。
漂亮姐姐又問,&ldo;遇難的是你什麼人?爸爸還是媽媽?&rdo;
&ldo;爸爸。&rdo;
&ldo;媽媽呢?&rdo;
&ldo;去世好幾年了。&rdo;
漂亮姐姐一陣驚呼,&ldo;原來這孩子是個孤兒。那你以後生活怎麼辦?&rdo;
賠償金都用來還債了,就這樣還不夠,她也在想以後怎麼辦。
後來,她很慶幸自己在鏡頭前的表現。因為就是那一次,讓她沒有像很多可憐孩子一樣,別無選擇地迎接自己苦難的餘生。
有好心人透過校方向她表達了願意資助她的生活和讀書的意願。這使得正打算輟學的夏雪重返校園,開始了新的人生。
而這個改變她命運的人就是後來被她稱作&ldo;旭東&rdo;的人。
她從沒見過這個人,不知他是老是少,是富是貧,甚至是男是女‐‐她只是憑直覺覺得他應該是個男人。雖然她對他不夠瞭解,但在這十年裡,無論她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只要有旭東在,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有溫熱的液體從夏雪的眼角流下,濕了枕巾。她深吸一口氣,鼻子兀地發出囔囔的聲音。好在旁邊陳文錚應該是睡著了,不會聽到。
她微微嘆了口氣,翻了個身開始醞釀睡意。
陳文錚在夜色緩緩地睜開眼睛,那聲輕微的抽泣聲他沒有聽錯。她,在哭嗎?
☆、第6章
第六章
文/烏雲冉冉
生物鐘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天微亮時,夏雪就醒了。借著稀薄的晨光,她悄悄打量一旁的陳文錚,這還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他。
他側身躺在窄小的沙發上,身體幾乎是蜷縮著,身上搭著那條薄毯有一半掉在了地上。她探出手想替他拉拉毯子,他突然不舒服地動了動,她伸出去的手立刻僵在了半空中。
她小心翼翼地扭頭看他,他的睡顏就在離她兩寸遠的距離,眉頭緊鎖,雙目緊閉。
&ldo;做什麼夢呢?睡覺都不安穩。&rdo;她在心裡嘀咕。
不過這一刻的陳文錚倒是卸下了平日裡那副冷冷清清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變得真實了許多。
等了一會兒,見他再沒動靜,夏雪才又伸出手替他將毯子拉好,然後躡手躡腳地爬起來。
為了避免早起碰面的尷尬,她決定趁他醒來前就不留一絲痕跡的離開。但轉念又想,無論如何,他很君子地收留了自己一晚,這樣不告而別實在有點說不過去。於是她從包包裡掏出簽字筆和便簽,洋洋灑灑地寫了幾個字,用杯子壓好才滿意地出了門。
陳文錚醒來的時候,床上空空的,昨晚夏雪蓋過的毛巾被已經被疊得整整齊齊擺在床頭。他坐起身來揉揉額角,猜她大約是離開了。可她究竟是什麼時候走的呢?他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他看了看時間,上午都快過去了,怎麼他去上班醫院也沒打電話來?但轉念又想,今天是週六了。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陳文錚以為是夏雪去而復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