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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亞南竟然麻木得很,“裴書記,怎麼了?整個春節我一直在文山,連家都沒敢回,一邊值班,一邊帶著兩個孤兒過節,關注弱勢群體可是您提倡的!”
裴一弘頗不耐煩,“別表功了,這事我知道,省報報道了!不過也提醒你一下:不要光做表面文章,同屬弱勢群體的那個自殺工人是咋回事啊?你說!”
石亞南似乎明白了,“裴書記,你說這事啊!那我彙報一下:山河集團是資不抵債的破產企業,也是我們市裡關注的重點,節前慰問補助的工作全做了!”
裴一弘惱火地說:“可那位工人同志還是在年初三從六樓上跳下來了!”
石亞南檢討說:“裴書記,我們有責任、有責任,得向您和省委檢討!”卻又道,“據初步調查瞭解,導致那位工人跳樓的直接原因還是家庭矛盾的激化……”
裴一弘聽不進去,“如果不是下崗貧困,家庭矛盾能這麼激烈嗎?接受這個教訓,儘量把安撫工作做好,現在兩極分化這麼嚴重,你這個一把手要警醒!”
石亞南連連道:“好,好,裴書記,我……我今晚就落實您的這個指示!”
裴一弘這才說起了銀山正在發生的風波,“獨島鄉又是怎麼回事?你們文山的亞鋼聯公司怎麼辦到銀山地界上去了?那裡的農民鬧起來了,你知道嗎?”
石亞南當即叫了起來,“裴書記,你老領導不問我還真不好說!這事我剛知道,是銀山方面的蠻幹失誤造成的!吳亞洲的亞鋼聯沒想向銀山擴張,是銀山市委、市政府硬挖過去的,把我和正剛氣得要死!現在可好,矛盾總爆發了吧!”
裴一弘火了,“石亞南,聽你這口氣,還有點幸災樂禍是不是?就算銀山挖專案,那也是跟你們學的!你和方正剛從南部寧川、平州挖走了多少專案啊!”
石亞南不敢爭辯了,喃喃道:“可他章桂春既沒金鋼鑽就別攬瓷器活嘛!”
裴一弘想想也是,也沒再批評,“怎麼聽說,你們文山的警察也出動了?”
石亞南帶著情緒說:“吳亞洲在電話裡報了案,我們總得出警解救嘛!”
裴一弘這才搞清楚,文山警方的出動,只是為了解救亞鋼聯老總吳亞洲,心裡多少鬆了口氣,看來獨島鄉的事態還沒嚴重到兩市警察集體出動的地步。
和石亞南通話結束後,銀山的電話過來了。是銀山市委一位值班副秘書長的彙報電話,說市委書記章桂春已冒著暴風雪去了獨島鄉,估計路上有遮蔽,手機不通。據這位值班副秘書長說,局勢已得到了控制,吳亞洲沒受到任何傷害。
裴一弘說:“那就好,轉告現場的同志,不能激化矛盾,釀發流血事件!”
那位副秘書長連連應道:“是,是,裴書記,我們章書記也這樣指示了!”
放下電話,裴一弘無意中將目光投向落地窗外,這才注意到:省城也下雪了,視線內的幾株落葉松已銀裝半裹,地上溼漉漉的,有些地方積起了一層薄雪。
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裴一弘心想,這種關鍵時刻真不能出啥大事啊!
年前在北京開會時,中央領導就和他談過話了,要他準備進京,他不能在調離這個經濟大省的最後關頭被這起意外發生的徵地風波絆一跤。根據中央有關部門通報,最近全國各地發生了多起因拆遷徵地誘發的惡性事件,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視,兩個兄弟省區剛被通報批評過。退一步說,就算節後就走,最後一班崗他也得站好了,不能給漢江的幹部群眾留下話柄,更不能給接手的同志留下隱患。
這位接手的同志很可能是趙安邦。中央領導和有關部門徵求意見時,他實事求是地談了對趙安邦的看法:趙安邦在漢江二十六年,做過第一經濟大市寧川市委書記,寧川在他任上奇蹟般地崛起了。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