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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道，&ldo;太醜了。&rdo;照片裡，她只有一個側影，因為角度的關係，揹包比她這個人還清晰，她的兩手抓著揹包帶，真是沒多少風姿，對比著她前方如詩如畫的美景，生生就成了不美還擋著畫面的大號障礙物。

&ldo;誰說醜了？&rdo;陳池摟著她，繼續往下翻，後面幾張倒確實是花開正艷的美景。不過，他閒暇時看之前那張照片的次數遠遠高於這些照片。

陳池心裡暗笑，不管許霜降如何抗議，他才不會刪呢，這是他給她拍的第一張照片，得留作紀念。

那時候她在做什麼呢？明明兩人相伴看花，她就常常在他拍照時自顧自溜達到旁邊去，每每都要害他在人群裡掃視，才能重新定位到她，他還不好意思直說：&ldo;你等等我。&rdo;

陳池想到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就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他的青灰軟殼蟹在外人面前很疏淡，一副獨立自強的形象，一旦被她納為自己人了，她才會很依賴，現出嬌柔妹子的原形。這回他倆週年遊，她就表現得非常好，一路手牽手，領路的工作全交給他。

&ldo;霜霜，差不多了。&rdo;陳池關了電腦，&ldo;明天你還要回去，今天我們早點休息。&rdo;

許霜降遲疑著，還想吃一盒布丁。

當然她沒吃成。

&ldo;冰箱裡拿出來的，太涼，就吃一盒比較好，留著明天再吃一盒。&rdo;陳池不准她吃。

許霜降從洗漱間出來，在陳池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坐到藤椅上看。她在洗漱間磨蹭很久，陳池卻很快，進去沒多久就開門出來了。許霜降才剛剛看了個序言。

&ldo;霜霜？&rdo;陳池訝道。

許霜降穿著他的浴袍，拿著他的書，起身而立，囁嚅老半天才道：&ldo;我睡你的睡袋。&rdo;

陳池站在玄關口，望著窗戶邊的許霜降，靜默片刻，走過來侃道：&ldo;霜霜，睡袋被你用了，我睡什麼？&rdo;

許霜降瞅瞅陳池，眸光垂到地上。

陳池利落地從櫃中拖出睡袋，吩咐許霜降：&ldo;幫我把椅子拖過去點。&rdo;

許霜降依言把藤椅稍稍往後挪，給陳池在窗下騰出了一塊地。

陳池兩下鋪好，直起身，盯著許霜降笑問：&ldo;霜霜，給個機會，讓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可好？&rdo;

許霜降傻呆呆望住陳池，忽地臉紅低下頭，不知道為啥，她好像要笑場。

&ldo;霜霜，&rdo;陳池上前擁住許霜降，神情坦蕩而苦悶，&ldo;其實我在騙人，特別特別捨不得你，我希望這一夜都不要天亮。&rdo;

&ldo;明天你就要走了。&rdo;陳池在她耳邊悠悠吐氣。

黎明時，許霜降在陳池臂彎裡醒來。

屋裡黑呼呼的，十分安靜，因此稍隔一會兒，許霜降就聽到耳旁很暖很規律的呼吸聲。

她望著屋裡隱隱約約的桌椅輪廓，再微微轉頭，望向身邊的人，陳池閉著眼，睡得很香很香。

他昨晚真的給她講了睡前故事，從最最通俗的&ldo;從前有座廟&rdo;開始，把好多寓言童話七拼八湊到一起，一直到講不下去為止。

&ldo;現在，我不算騙霜霜了。&rdo;他的眼睛閃閃亮。

許霜降合上了眼，靜謐中，睡意重又攏上她。她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安安心心地繼續窩睡。

沉淪、沉淪，大抵就是如此。

晨間八九點，陳池醒來，過了片刻，他低頭望向胸前。許霜降的頭髮披散在他肩膀處，蜷縮而睡，安閒香甜的樣子讓他想起煨在灶間稻草窩裡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