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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走！&rdo;凌雲見小騰一郎走了，也大聲喊了聲，和弟兄們回到了偽警察所。他坐到辦公室前，冷靜下來，才覺得自己太緊張了，太大意了，幾乎鑄成大錯。唉，他長長嘆了口氣。口令再有兩個小時就傳下來了，轉送口令的地方和人選還沒有找到。他緊鎖雙眉走出辦公室，來到宿舍，弟兄們都在，他知道他們肚子裡都有一肚子苦水，可誰也不願先說，只要他一號召，就會一吐為快。

&ldo;凌所長，媽的小日本欺負到你的頭上來了，奶奶的，我們今晚幹掉他個狗娘養的。&rdo;一個粗大的滿臉鬍子的偽警氣憤地說。

&ldo;是啊，所長，我們都聽你的。&rdo;幾個偽警喊起來。凌雲知道現在不是他公開出場的時候，也不是他幾年來用心血和汗水灌輸的花朵過早開花的時候，他必須忍耐，於是很感激地向弟兄們點了點頭說：&ldo;別喊了，我心裡也不好受啊。弟兄們跟我直不起腰來，我們現在只有忍著。&rdo;他怕活多有失，轉身走出了大門，獨自來到戲院。戲院門口大多是攜妻帶妾而來的日偽高階官員，他隨著人流走進去，找了個空位坐下。臺上的戲還沒開，他眼看著戲臺，心裡卻想著別的事，他把日偽高階官員一個挨一個地在心裡捋來捋去，覺得都不合適。無奈只好走出戲院。起風了，風一吹，吹起了他的頭髮。他一手提著帽子，一手叉在褲兜裡，猛地想起了司令官的顧問官小騰一郎的勤務員寇志國，他經常和小騰一郎在一起，和寇志國很熟。寇志國是北平高等學府的畢業生，留學日本，是小騰一郎的得意學生，中日戰爭爆發後，他隨小騰一郎來到了祖國，當了小騰一郎的勤務員。凌雲想著，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裡的石頭落下了，心情也立時開朗了。於是他吹著口哨大步回到偽警察所，剛坐下，敵人的夜間口令傳了下來是&ldo;青年&rdo;兩個字。他立即根據這倆字編成兩句話，隨即提了瓶酒和兩樣菜去找寇志國。

寇志國三十來歲，戴一副白色眼鏡，給人的印象是乾淨利落。見凌雲走來，他從屋裡迎出來說：&ldo;嗬，你老兄真想得出，我還沒吃飯，正想找你喝兩口呢，你倒來了，好，好，咱哥倆在這兒喝點。&rdo;

凌雲放下臥牛大麴，攤開一包牛肉，一包豬頭肉，嘆了口氣。

&ldo;咋了？為啥不高興，和嫂夫人吵嘴了？&rdo;寇志國忙問。

&ldo;不，不，&rdo;凌雲沉思了會說，&ldo;我的腳氣病又犯了，想找橋頭所的一位朋友，給弄點治腳氣的藥，聽說他知道一個很靈的秘方，現在不能出城，打電話又不方便。&rdo;

&ldo;哎，你這就把我當外人了，打個電話算個屁事。走，我帶你去。&rdo;寇志國聽了不以為然地說著，站起身來到電話室，一下子就把電話接通了。凌雲忙接過話筒，先向姜赤文問了聲好，說：&ldo;請（青）給我弄點治腳氣的藥，年年我這腳氣病都犯。&rdo;隨後又說了幾句家常話，放下話筒，對站在一旁的寇志國說：&ldo;走，咱哥倆好好喝幾盅。&rdo;

天黑了，姜赤文從橋西縣大隊駐地匆匆趕回偽警察所，一看錶，差十分鐘不到八點，他抹了下額頭上的汗，飯也沒吃，大步走到電話室。電話室值班的偽警正無聊，見他進來，立即拉住他說：&ldo;來，來，陪我喝幾盅。&rdo;倆人剛坐下不久，電話鈴就響了，那偽警不耐煩地說：&ldo;媽的，晚上也不叫老子安靜點。&rdo;說著，不情願地站起身要去接電話。姜赤文一把拉拄他說：&ldo;我去接吧。&rdo;站起身走到電話機旁拿起了話筒。他接完電話看了看錶，他知道縣大隊急需口令。這些天，城裡的特務隊太瘋狂了，經常深入鄉村，化裝成各種人員，騙取我黨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