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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ldo;老哥，哪村的？怎麼從來沒見過你？&rdo;媽的，看來不象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拾糞拾到堤下別人的田裡了，真他媽的乾的缺德事，莊稼人個個不容易啊。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厭煩地低下了頭，不緊不慢地又幹起了活，彷彿整個田裡就他自己，不再說話了。

&ldo;早啊？莊戶人嗎，拾點糞好上地啊。&rdo;那人回答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小眼睛把趙書海的每一個動作以及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變化全部印記在心裡。他冷冷地笑笑：&ldo;老兄，穀子長得不錯啊，今年應該是個豐收年啊。&rdo;說著放下糞筐，從菸袋荷包裡裝了一鍋煙，用洋火點燃，吸了口，長長地嘆了口氣，把糞倒在田頭，用杴颳了點兒土，撒在糞上，攪了攪，而後撒到田裡，又說：&ldo;老哥，你忙。&rdo;說著背起糞筐，提著鐵鍬，轉身向西走去。

&ldo;老兄，慢走。&rdo;趙書海忙站起身招呼道。他把那人的一系列動作全看到眼裡，他猜想，這人一定是黨的幹部，要不他不會把拾的糞倒在農民的田裡。仗剛剛打完，敵人的掃蕩剛剛結束，鬧不好田裡、村莊裡會留下特務，筐裡不留點兒糞會引起人的懷疑。於是他大步走過去，拉住他的筐說：&ldo;老兄，你筐裡的糞倒淨不太好吧？&rdo;趙書海不敢把話挑明，他心裡害怕上了敵人的圈套，他知道敵人也經常化裝成黨的幹部欺騙老百姓，不知有多少老百姓不清不白地被抓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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