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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觸控不到的夢境,甚至看見了一個雜糅著過去、現在和未來的靈異世界。
“不要再提那個裝神弄鬼會念咒語的傢伙,自從他來到小鎮,我們大家就沒有安頓過,”我爺爺對唐娜大聲說道,“我敢肯定,就是他念咒語把自己的斷指變成一隻*的蜻蜓,然後帶出了小鎮的。現在,他又要到我們小鎮來了。你看見那些紅色的蜻蜓了嗎?那就是他念的咒語畫的符咒。”
“我看見了,但它們並不是紅色的,”唐娜緩緩說道,“就是我們平常看見的那種蜻蜓。”
可是,我爺爺固執己見,甚至認為郭德而的魔咒已經在唐娜身上起了作用。剎那間,他的眼睛變得紅腫起來,似乎快要迸出眼眶了。
“我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他正在來我們小鎮的路上,”我爺爺大聲吼道,“你已經中邪了。整個小鎮很快都要中邪了,除我之外,無人能夠倖免。”
他的情緒暴躁不安,讓唐娜非常害怕。她從來沒有見過我爺爺的模樣有這樣恐怖。特別是那雙紅腫的眼睛,簡直就是他裸露的心臟在胸腔外面胡亂跳動。
“喔,是紅色的,我看見了,那些蜻蜓是紅色的,”唐娜重新蒙上了紅色布條,好言好語地安慰這個神志不清的老人。
我爺爺漸漸安靜下來,好奇地看著唐娜一張一合的嘴唇。他越來越容易從嘴唇細微的顫動中讀懂那些無聲的話語,如同輕易就呼吸到從唐娜的唇齒間流淌出來的清新氣息。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要是你把布條摘下來,看到的蜻蜓也是紅顏色的嗎?”爺爺問。
“當然也是紅色的,”唐娜說著就摘下了紅色布條,望著那雙紅腫的眼睛,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它們本來就是紅色的。”
也許這是唐娜一生中僅有的一次謊言。顯然,面對這個怪病纏身、日漸衰弱的老人,她這樣做,也許是因為愛情,因為恐懼,因為屈從,但更多的是對生命無常的悲憫。
“你嘴唇也是紅色的,只是比蜻蜓的顏色稍微淡了一點,”爺爺用手指觸控了一下唐娜的嘴唇,“我要送給你一支藍色的口紅。你抹藍色的要更漂亮一些。”
唐娜攙扶著胡言亂語的爺爺走出了花園。她回頭望了望盤旋著神秘蜻蜓的花園,暗自慶幸沒有在裡面碰見阿古和那個割掉自己左耳的瘋僕人。假如我爺爺碰見了那兩個傢伙,整個花園一定會變成開滿鮮花的瘋人院。
其實,人們一直心照不宣,認定那兩個瘋瘋癲癲的傢伙是上蒼隨地屙的大便,雖然臭烘烘的,卻肥沃了整個陰鬱的花園,甚至讓死氣沉沉的老宅和小鎮,也充滿了情趣和生機。
(1)
一夜很快過去了。第二天早上,我爺爺睜開眼睛,就看見窗戶上立了一隻紅色蜻蜓,一動不動地待著,彷彿是郭德而從另一個時空對映過來的那截血腥斷指的剪影。
霎那間,我爺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莫名的恐懼讓他身體微微顫抖。他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槍,對準蜻蜓開了幾槍。槍響之後,窗戶上留下了一個彈孔,蜻蜓早已不見了蹤影。唐娜驚慌地從床上爬起來,看著那隻還在冒煙的手槍。
“我打死了一隻蜻蜓。其實那是郭德而派來的間諜,”爺爺回頭對不知所措的唐娜說道。
“我還以為又發生政變了呢,”唐娜嗅到他嘴裡散發出來的口臭,與房間裡瀰漫著硝煙味道一模一樣。
“郭德而是一場瘟疫,比十次政變還要厲害,”我爺爺吹了吹槍口,若無其事地說道,“瘟疫是一次大屠殺。政變只是一場小手術,頂多算一起謀殺。你多睡一會兒吧,不要胡思亂想了。”
我爺爺堅信蜻蜓被一槍命中,精準得連半點屍骸也沒有留下。他慢慢走過去,若有所思地撫摸著彈孔。
他不禁想到那張做成了座便器的椅子,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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