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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丞沉吟，他和西門此刻的判斷並不相同，同為男人，尤其兩人行事如此之像，他直覺戈亞民此舉另有深意。

第98章 豆瓣閱讀首發玖

陰雲密佈，天空低得幾乎要壓到香山上。

方音墅此時寂然無聲，幫工們不在了，西門音也走了。二樓書房的門關得嚴實，方丞坐在桌前檢視西門音臨走時留下的一捲紙，上面記錄著蘇韌案涉案證人受審的過程，其中包括蘇明璫每次受審的過程、以及肅奸委員會每一次針對蘇韌案執行任務前的決策，這是戈亞民提供給西門的，上面有被鋼筆圈過的要點，西門之所以沒有銷毀這些東西，是用來偶爾回過頭梳理和分析案情。

西門現在要用這個反制戈亞民。她今天上山的初衷就是商議此事，只不過被那個幫工的出現打亂了節奏。

黃春敲門走了進來，他一面進門一面脫手套，顯是剛從山下來：&ldo;三爺，您找我。&rdo;

方丞說：&ldo;我們的計劃需要調整。&rdo;

黃春不意外，靜等吩咐。

但三爺沒有直接說下文，而是兀自靠在椅背上沉吟著，過半晌忽然問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ldo;黃春，真有男人會逼著女人愛他嗎？&rdo;

黃春情路坎坷，在感情問題上是有發言權的，他曾結識一位名門閨秀，整整戀愛五年，後因門第原因黯然分開，之所以目前二十六七了還單身，就是那次傷著了，發誓要出人頭地給前任瞧瞧。他言之鑿鑿：&ldo;不會，除非地痞流氓。&rdo;

方丞看向海東，海東更是搖頭，他比大黃狗都忠厚，小時候由師傅做主定了娃娃親，對方後來害病沒有長高，至今仍是十二歲時瘦小的身量，抗戰期間趕到重慶打算成親，結果害了癆病沒結成，天天在榮軍醫院養著，對方爹孃不願連累海東，主動提出退親，結果海東不幹，一直苦等。

方丞沉默了，整個人仿似陷在了那深闊的椅子裡，一手撐著頭，疲憊地閉著眼，海東是個棒槌，永遠奉行的就是他師傅教他的那句&lso;與人為善吃虧是福&rso;，在重慶時海東常常和他唱反調，有時候事情遇到難解難分時他也聽幾回勸，用那&lso;吃虧是福&rso;去嘗試，竟也破局數次，而戈亞民的事情上，當初自己如果聽海東的勸，不急功冒進，或許也不至於出現眼下的被動局面。

他喃喃說：&ldo;我大意了！&rdo;

黃春不解，朝他看過去。

&ldo;十有八九，林家班的密電不是戈亞民破譯的！&rdo;方丞說。

&ldo;那是誰？&rdo;

&ldo;他母親，黎向權。&rdo;

黃春一怔，他腦子極快，立刻明白了：&ldo;他們是衝著西門背後的那件事來的！&rdo;

那就糟了。戈太太絕不是一個人的力量，他們那樣的勢力，背後是成股的政治力量和龐大的利益共同體。他們如果覬覦上西門背後那件事，就絕不會允許旁人坐收漁翁之利，那麼三爺頭一個成為眼中釘！

黃春的心提了起來，說：&ldo;既然破譯了密電，一定也知道了咱們月底出走的計劃，他們怎會容咱們把西門帶走？&rdo;

海東更擔心的是三爺，問：&ldo;他們會對三爺不利嗎！&rdo;

黃春搖頭：&ldo;他們要殺三爺，戈亞民第一個不會答應，他既要仕途也要愛情，一旦三爺死於他母親之手，西門只會把他們全家當劊子手，那麼他和西門也便不可能有未來！&rdo;

海東看向方丞，方丞沒有言語，依舊疲憊地閉著雙目。

黃春繼續道：&ldo;只憑戈太太自己是拿捏不住戈亞民的，不然她也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