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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莫如依然面無表情，只是機械地扒拉著飯。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倒不是因為菜素，而是區元一直在掂量著，什麼時候把信遞給周莫如最好。

吃完飯，惠天婆收拾碗筷，周莫如說：&ldo;我來吧阿婆。&rdo;惠天婆說：&ldo;也好，我該去給佛祖上香了。&rdo;說完便擦擦手走了出去。區元站在齋堂裡，看著周莫如忙來忙去的身影，心快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終於，他鼓足勇氣，掏出信，走到周莫如前面，結巴著說：&ldo;莫如，我、我想跟你說的話，都、都在裡面了……&rdo;周莫如猝不及防，愣了一下，臉立刻通紅起來。她將手在圍裙上擦一下，猛地抽過區元手裡的信，迅速插進自己的褲兜裡，一句話也不說，繼續忙她的活。

區元心中狂喜：她願意收我的信了!而眼前這一幕，跟多年以前是多麼相像啊!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羞紅了臉，接過信，插進褲兜，便一溜煙小跑進校園的林蔭深處……

區元回到客舍裡，躺在床上，心情依然未能退潮。她現在在看信了吧?她看了我的信，會無動於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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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吵鬧聲從山門那邊傳來。

區元仔細一聽，有一個男的聲音，正在聲嘶力竭地喊著什麼。另一個柔弱的聲音是周莫如的，她沒說兩句，就被那男的聲音霸道地蓋住了，接著又是一通氣勢洶洶的&ldo;鳥語&rdo;。

區元一個字都聽不懂，但他聽得出，莫如遇到麻煩了!他從床上跳下來，開啟門就要衝出去，不料卻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又是惠天婆!

&ldo;區先生，你不要出去，快進去。&rdo;天婆的語氣頗為慌亂。

&ldo;莫如有事，我怎麼能不管!&rdo;區元想推開她，卻被她死死攔住。&ldo;區先生，事情跟你無關，你出去會添亂的，聽我的話，別出來，我去勸勸，相信我。&rdo;

&ldo;相信我&rdo;三字雖輕，卻頗有分量。區元想想，也是，語言不通，也不知他們在吵什麼，怎麼幫莫如說話?他只好用哀求的語氣說：&ldo;阿婆，你無論如何要幫她……&rdo;

&ldo;傻。我不幫她幫誰。&rdo;惠天婆說著，帶上門走了。區元無可奈何地退回客舍裡，站到床上，從視窗望出去‐‐

三個人，一對六十左右的老夫婦和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像是一家人，他們正圍著周莫如，一邊質問著什麼，一邊步步進逼。那個做父親的基本不說話，只是一臉悲憤狀;那位母親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罵，雙手一邊做著捧水潑到周莫如臉上的動作。那個年輕的小夥子看來是&ldo;討伐&rdo;的主力，他的聲音和肢體語言最為劇烈，不時把手指到周莫如臉上，差點就點到她鼻子了!周莫如幾次想辯解什麼，沒說兩句，又被他們的氣勢壓住。

區元心裡一陣陣發疼。他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眼前這架勢，明擺著就是欺負人嘛!怎麼可以對一個柔弱的女子這樣粗暴?

惠天婆匆匆走上前去，摟住周莫如的肩，賠著笑臉，寬心勻氣地向他們解釋著什麼。那一家子見到惠天婆，激憤程度收斂了一些，但仍不放過對周莫如的圍攻。那個當母親的好像將矛頭指向了惠天婆，抓著她的手，不停地哭訴，惠天婆不停地點頭、搖頭。周莫如乾脆一言不發，只是低著頭流淚，任憑他們發難。

區元實在看不下去，正想再次衝出去的時候，突聽得一聲大喊，如河東獅子吼般從佛堂外傳來。接著，一個人影像一陣風從山門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