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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沙瑞靜靜地站在他身邊,突然,他彎下腰撿拾起一枚落在走道上的硬幣。他把硬幣小心地放進左邊口袋。專用的口袋。
邁爾斯挑起一邊的嘴角,臉上平添了幾分笑意。&ldo;還在攢嫁妝?&rdo;
&ldo;當然。&rdo;伯沙瑞平靜地回答。他的嗓音很低沉,聲調平淡。一般人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解讀他冷淡表情後面的含義。邁爾斯已經能瞭解他語調中每個細微的變化,就像一個人對自己黑暗中的房間一樣瞭如指掌。
&ldo;從我記事開始,你就在為埃蕾娜攢硬幣了。看在上帝的份兒上,辦的嫁妝可能要用一支馬隊馱了。如今,就算是弗家的人結婚也用不著這麼多。現在又不是當年的隔離時代。&rdo;邁爾斯用溫和的嗓音開著玩笑,讓伯沙瑞覺得心煩卻不惱怒。畢竟,伯沙瑞總是要把邁爾斯荒唐的玩笑話當真。
&ldo;我要她嫁得體面,合乎體統。&rdo;
&ldo;現在你存的錢都夠把格雷格&iddot;弗&iddot;巴拉買下來給你做女婿了。&rdo;邁爾斯想起他的保鏢曾在他面前數過的那幾百個小硬幣‐‐全都是他為了女兒的嫁妝積蓄下來的。
&ldo;不應該拿皇帝開玩笑。&rdo;伯沙瑞自然不會對這種隨意中傷的幽默有什麼反應。邁爾斯嘆口氣,小心翼翼地邁開了步子。新的塑膠固定支架讓腿僵直而笨拙。
離開軍隊醫院前吃的止痛藥的藥效正在減退,現在的邁爾斯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疲倦。整個通宵,他都在區域性麻醉的作用下端坐在椅子上,和外科醫生閒聊開玩笑;醫生則不停手地把斷裂的小骨頭碎片重新拼合、修補起來,整個手術過程像一次難度極高的拼圖遊戲。我做了場相當不錯的秀,邁爾斯告訴自己,但他渴望回到後臺大哭一場。但眼下不能,還有更多表演等待著他。
&ldo;你打算買個什麼樣的女婿?&rdo;邁爾斯在走路的間隙,停下來試探地問。
&ldo;一個軍官。&rdo;伯沙瑞堅定地回答。
邁爾斯露出一臉壞笑。那也就是你野心的頂點了,軍士?他默默的揣度。&ldo;我相信,不會太久了。&rdo;
伯沙瑞哼了一聲。&ldo;當然不會。她只有……&rdo;他打住了,狹窄的兩眼間蹙起深深的皺紋。&ldo;時光流逝……&rdo;他的咕噥越來越輕。
邁爾斯拖著腳步,成功的走進了弗&iddot;科西根官邸,接受家人的迎接。毋庸置疑,第一個出現的是他的母親。當一名身穿制服的侍衛為他開啟大門時,他的母親已站在前廳寬大的樓梯口。弗&iddot;科西根夫人已近中年,原本火焰般的紅髮如今已蒙上一層自然生成的灰色。優雅的身高掩飾了微微發福的身材。也許是匆忙從樓上跑下來的緣故,她的呼吸有點粗重。兩人擁抱了一下,很快就分開了。她神色注重,從中看不出她對昨天發生的事情有什麼反應。
&ldo;父親在麼?&rdo;他問。
&ldo;不在。他和奎迪蘭部長去了司令部,今天早晨要就他們的預算同參謀部進行研究。他說,他愛你,中午會儘量趕回來和你一起吃飯。&rdo;
&ldo;他,嗯,昨天的事還沒有告訴爺爺吧,是嗎?&rdo;
&ldo;沒有。但我真的認為你應該讓他去說。今天早晨還真是難過。&rdo;
&ldo;我敢打賭,&rdo;他抬頭看著樓梯‐‐對他不方便的腿來說它更像是座高山。好吧,讓我們先把最糟糕的事做了。&ldo;他就在樓上,是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