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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還記得?&rdo;

&ldo;記得!……記得一部分。&rdo;尼莫小聲嘟囔，&ldo;做夢似的，夢裡什麼都明白，醒來後那種感覺就徹底沒了。&rdo;

&ldo;但我確實記得我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現在我甚至能做到這個。&rdo; 他伸出手，黑色的火焰在尼莫指尖燃起，襯得他的臉愈發蒼白。

&ldo;至少現在我們都能確定一件事‐‐奧利弗，我好像不是人類。而且搞不好是那種很危險的……&rdo;尼莫無法找到一個合適又不至於讓自己難受的名詞，只得尷尬地停住句子。

&ldo;哦。&rdo;奧利弗嚴肅地躺在地上，伸出手。&ldo;總之先幫個忙，拉我一把‐‐我現在心裡很亂，沒心情自己站起來。&rdo;

尼莫的悲傷氣氛被攪了個徹底，他翻了個白眼，把奧利弗從沙丘上扯起來。

&ldo;說吧，&rdo;尼莫低下頭，帶著類似於慷慨赴死的勇氣。&ldo;說出來。&rdo;

&ldo;說什麼?&rdo;奧利弗挑起眉毛。

&ldo;……你就沒有任何感想嗎?想說什麼就說吧，不然我……呃，我會以為我們之後還可以一起行動。&rdo;

&ldo;可以啊?&rdo;奧利弗心不在焉地說道，拂了拂對方黑髮上的灰燼。&ldo;我之前答應過你，不是嗎?我不會因為你&l;是什麼&r;而真的害怕你‐‐那句話現在依舊有效。&rdo;

或許有效得過了頭，奧利弗凝視著指節粘上的灰白。

他豈止是不想逃，他甚至想要和對方一同前進得更久些。壓迫感早已消失，而他的心跳並沒有因此而減緩，反而愈發急促。事情有點不妙，奧利弗搓掉手上的灰燼，在心底暗暗嘆氣‐‐他一定是瘋了。

第31章 戰鬥餘波

尼莫巴不得這是那個奇怪的夢的延續, 或者他倆還躺在旅店房間的床上，只是中了什麼奇妙的幻術。連感覺都很像夢境‐‐他並非受什麼不知名意志的控制，在那短短的十幾分鐘裡, 他確實相當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以及能做什麼。就像從渾濁的水底浮上水面, 他生命中的種種謎題在一瞬間全部得到了解答。

然後他醒了，腦海中只留下模糊的碎片。這讓他一口氣憋在胸口, 又急又氣, 焦躁地想要砸地。緊接著跟上的是恐慌和茫然‐‐尼莫過數不清的冒險者傳記, 無數關於戰爭和魔法的傳說, 沒有任何一本書記錄類似的空間魔法。如果說那只是個並不值得一提的小把戲，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現在已經不是&ldo;出身&rdo;問題了，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是人類。尼莫下意識摸摸腰間，只摸到破損的布料。他的腰包應該還在旅店房間，那個黃金吊墜這會兒不在他身上。

他比之前任何時候都需要它‐‐眼下它幾乎算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將他和&ldo;他是人類&rdo;這個認知堪堪維繫。

奧利弗這下有了充足的理由離開。任務成功完成的希望渺茫，隊伍維持不了多久，同伴又……連尼莫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麼回事，估計只有神知道他是個什麼東西了。尼莫狠狠呼了口氣。他很清楚自己在心裡糾結沒有任何意義‐‐於是他猶豫片刻, 還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