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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無聲地透過方正的入口,看向競技場狹窄的青空。
好友知他的脾性,見他沒反應,又勸:「之前幾場比賽,無論有沒有雌蟲相讓,顧雄子的實力都不簡單。依我看,這場你想贏得乾淨、不碰傷雄蟲,難。」
「不妨……棄了。」好友替他考量,斟酌道,「少校軍銜咱們不要也罷,以你的實力仍能在軍部混得開,但你可千萬不能再沾上傷害雄蟲的罪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莫爾目光淡淡,緩慢活動著扭動脖子,將手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
「但既然他進了競技場,無論是雄是雌,是老是幼,都得尊重這個賽場。如果他只是個半吊子,那我更不可能讓他得第一。」
好友啞然:「你……你這性子,總得吃虧的呀莫爾。」
莫爾朝他擺擺手,上了駕駛艙,隨著上場訊號聲響起,操縱原野褐外殼的七米高機甲來到競技場中心。
雙方隊員入場,四周山高的觀眾席山呼海嘯,絕大部分舉著粉絲牌,喚著雄蟲的名字,聲嘶力竭穿透整片浩大賽場。
莫爾在駕駛艙內皺起了眉,很不喜這種架勢。他參加過大大小小多個機甲競技賽,現場也會有蟲為喜歡的駕駛員歡呼,但那都僅僅為了機甲這一事物,這一領域。
顧遇的到來,使這個賽場沾上了他不喜歡的味道,就好比一個信徒聖潔純高的殿堂,遭了不明外來者的侵入。
儘管心緒不佳,莫爾還是耐著性子,與對面的雄蟲簡短開場:「莫爾,你今天的對手,請多指教。」
顧遇第一次遇見這麼簡短致辭的,對這個對手也有些滿意,回道:「顧遇,請多指教。」
高處評委席上,巴德翻看了莫爾的履歷,眼露讚賞:「老陸,最後一場的選手果然都不簡單啊,我看呀,你家雄主有點懸嘍。」
「瞧瞧這履歷,國立軍校校內競技賽金獎,首都星高校聯盟競技賽第一,星際青年競技邀請賽金獎。這漂亮的,跟你當年畢業時有得一拼了,就算這次沒拿第一,也得被咱們軍部特邀入伍的吧?」
陸沉早對顧遇今日的對手查了個清清楚楚,心裡替顧遇緊張,並無心思聽巴德在一旁叨叨了些什麼。
他注視著場中,二話不說已經貼身開打起來的二蟲,心裡一半是緊張,一半是理所應當地認為他家雄主一定會奪第一。
這不是戰場,只是一場競技賽,除了部分極端的,大多數選手都會遵循「友誼第一」的準則,但到底刀劍無眼,真正開打時,誰也保證不了絕對控制好手中的力道。
歷年來,總決賽是出事最多的一場。
熱血上湧,大汗淋漓,荷爾蒙噴湧,機甲這樣東西,永遠與瘋狂、危險緊緊相連。這一點,陸沉最有感受,所以一開始他並不希望他家雄主和這東西牽扯上關係。
說實話,最開始接觸機甲時,陸沉也並不喜這樣事物。那一年他十五歲,剛考入國立軍校,老師帶著他們這些新生來競技場觀摩。
那些高年級的學長們打紅了眼,熱血上頭,彼此荷爾蒙野蠻地對撞。陸沉討厭不受控制,厭惡這種為情緒、激素失控的野蠻狀態,甚至一開頭,他對機甲稱得上牴觸。
但他需要機甲來成就他。晉升,軍功,權力,軍銜,仇恨與野心使得他選擇機甲,將之視作自己爬升的工具。
帝國騎士,一開始便不是為了守護帝國蟲民這樣正義的、寬泛的、不實際的目的。
只是後來真正上了戰場,看過太多生死,前一秒稱兄道弟的戰友,下一秒便在眼前倒下,而你不能回頭,只能往前沖,帶著身後倒下的戰友們的那份。
在帝國廣闊疆域裡,並不是每一個星球蟲民都跟首都星一樣安穩度日,享受著科技的便利,財富與軍隊的安全感。陸沉十